理智告诉他,若是他没有松手,殿下必然会生气,日后再不会与他亲近。他得小心藏好自己的爪牙,徐徐图之。
殿下是九天上的冷月,他能得片刻垂青已是幸运。
可骨子里的暴戾却又时时刻刻提醒他,想要什么,得自己去夺,去抢。
就算是殿下也不例外。
只要他再胆大一些,便能将九天冷月揽入怀中,让那清冷的月光也染上自己的颜色。
只不过是一个可能,便叫薛恕兴奋起来。
他眼角微微发红,将雪白的中衣塞入口中,发了狠地撕咬。
中衣料子娇贵轻薄,很快便被撕裂,裂帛之声非但没有阻止薛恕,反而叫他撕咬的动作更为粗鲁。
仿佛要将所有不能对殷承玉发泄的恶念,都宣泄在了这件中衣之上。
不过片刻,中衣便被撕咬得如同破布一般,破碎的布料垂在浴桶里,沾湿了水,看起来更加狼藉。
薛恕呼吸越重,手掌攥紧揉搓,直将那破碎的中衣揉搓得皱巴巴一团,方才握着它沉入水中
次日一早,殷承玉便带着名单,往官衙去调取赈灾名单查阅。
知府丁昌顺听闻消息,心里就咯噔了下。他强压下慌乱,陪着笑脸道“赈灾名册杂乱,殿下不如到外头稍坐,想要看哪个州县的,臣去命人找出来便是。”
殷承玉冷冷瞧他一眼,道“不必麻烦,孤只是随意看看。”
他嘴上说着随意,行动却极有目的性。按照年份、州县查找,很快便找出了昌乐,寿光,临朐等地的赈灾名录。
之后再按照村镇索引,就顺利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看着名录上记载的“八月初五,李家墩,李旺,领米一斗”,殷承玉面色就冷了下来。
李家墩他去过,这李旺家他也恰好询问过。
殷承玉沉着脸继续往下翻找,发现他与薛恕暗中探访的那些农户,尽在赈灾名录当中。
大口领米一斗,小口领米三斗,五岁小儿不予。
一条条记录清晰无错漏,若不是殷承玉亲自去探访,只看这条理分明的赈灾名录,恐怕当真会信了这些人的鬼话。
他重重合上名录,目光转向丁昌顺“这些名录可有错漏之处”
丁昌顺观他面色如山雨欲来,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可这名录绝不会有问题,他摸不准殷承玉的怒气从何而来,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所有赈灾名录都是如实记录,可能会有一二错漏,但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殷承玉颔首,自袖中将自行记录的名单抽出来,推到了丁昌顺面前“那这名单之上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孤昨日去了临朐,昌乐,寿光三个州县,共计走访了上百户百姓,所问农户,皆说从未领到赈济粮。”他面上笑意渐渐敛了,眼神极具威压“你身为青州府知府,可知为何”
丁昌顺听他说走访了百户农家时,额头冷汗就冒了出来。
他抖着手拿过名单。却什么也看不进去,那一个名字晃得他心里直发慌,只能结结巴巴地寻理由“许是,许是下头没有通知到吧”
说是如此说,他的双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么”殷承玉垂眸瞧着他“这三个州县,十数个村镇,上百户人家,都是巧合”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到最后已经染上了怒意“是巧合,还是你们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循序渐进的重压之下,丁昌顺终于承受不住,猛地跪下来,头重重磕在地上“殿下饶命。”
殷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