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疑惑,倒是起身,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去了堂屋。就见陆则正跟一个年愈四十的中年男人坐着,两人倒是没说话,都沉默着。
陆则抬头,看见她便伸了手,然后朝那男子点头示意,“石大夫。”
江晚芙此时才知道,这男子是个大夫,石大夫倒忙起身,“见过世子夫人。”
陆则转过头,垂目跟江晚芙低声道,“石大夫是我从山西请来的名医,他擅妇科,叫他给你看看。”
那石大夫也从医箱中取出脉枕,摆在案上。江晚芙便也伸出手,任他给自己诊脉,石大夫略摸了片刻,便收回了手,说的也是些好话,无非是吴别山给她请脉时说的那一套,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陆则倒是看上去对这石大夫很推崇的样子,等下人带着石大夫出去后,他沉吟片刻就道,“我看吴别山因他女儿的事情,很是伤神。他太太也病倒了,只怕是顾不上府里。往后他来不了,就让石大夫过来。”
江晚芙倒是觉得用吴别山用习惯了,没必要再特意换一个。但陆则说得也有道理,人吴大夫失了爱女,家里夫人又病着,也确实精力不足。她便也没什么意见地点了头,“好。”
又是两日,进了十一月,天是愈发地冷了。
但事倒是愈发地多了,摆在最前面的,便是平哥儿的满月宴。现下国公府的中馈还是江晚芙管着,满月宴自然还是她负责操持。她去了膳房一趟,过问了一遍今日的宴席,没发现什么疏漏,才带着惠娘回立雪堂,打算进屋换身见客的衣裳,再去明思堂。
裴氏也是刚出月子,平哥儿也堪堪满月,满月酒不比百日宴,前头宫里又早夭了个公主,照陆老夫人的意思,就没大办了,只请了裴氏的娘家等一些亲近的,宴也就近在明思堂里摆了。
她进了屋,却发现陆则还没出门,他今日穿着身藏青的襕衫,衬得面白如玉,格外地玉树临风,坐在书桌前,似有些走神,手指拨弄着翠绿的甘菊叶。
她走进去,叫了他一声,“夫君”
陆则才回过神,抬头看她,手上的动作却一顿,猛地掐断了那甘菊叶,指尖嫩绿的汁液。江晚芙走过去,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指尖的汁液,才问,“你今天不去刑部吗”
陆则却没有回话,起身搂住她的腰,另只手轻轻托在她的下巴,她的脸被他捧着,他微微低头,吻便落了下来。
他亲得认真又郑重,眸色深沉,仿佛压抑着什么,动作却又很温柔。
等他松开她,江晚芙唇上的唇脂是半点都不剩了,她肤色白,脸一红便很明显。方才他亲她的时候,她的手下意识捉着他的衣襟,现下一低头,就看见那处皱皱巴巴的样子,便红着脸伸手抚平了,才道,“你快去吧,我也不能久留,还要去大嫂那里。”
陆则闭了闭目,睁眼看着她的脸,许久才低声道,“好。”
送走陆则,江晚芙便有些赶不及了,匆匆换了身衣裳,就带着惠娘朝明思堂去了。她到的时候,裴氏的母亲裴夫人和她两个嫂子已经到了,倒是很巧,裴氏两个嫂嫂都姓袁,便以大小袁氏做了区分。
这中场合,永嘉公主自然是不来的。倒是陆老夫人和庄氏、赵氏几个来了,亲家见面,一番寒暄客套,才坐下继续说话。
裴夫人是很端庄的长相,圆脸、高额,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跟陆老夫人道,“柔姐儿愚钝,多亏老太太与公主不嫌弃,肯教导她,当她如女儿一般,我这当娘的,也实在是很感激您。”
陆老夫人和善笑着,道,“我虽没生养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