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也没喝得很醉,连最爱劝酒的陆二爷也是点到即止,笑眯眯地道,“明日还要去衙门,今日便放过你了。”
说是这样说,到底是叔叔疼侄儿,且陆则还不是普通侄儿,陆二爷、陆三爷面上不说什么,实则待他态度总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陆二爷,上回惹了事,还是陆则这个侄儿出面帮他摆平的。
宴散,郑老夫人便带着郑云梦离了国公府,陆家众人亦是各回各的住处,江晚芙他们回了立雪堂,一进门,听见动静的元宝便窜了出来。这猫儿平日里也是散养着的,喂的不是鱼便是肉的,养了一身膘,半点儿看不出母猫的优雅,尾巴高高翘着。
江晚芙也有几日没见她了,不知它跑出去做什么了,看猫儿慢慢走到她身边,蓬松的尾巴高高竖着,仰头冲她“喵喵”叫,正想问它是不是饿了。陆则动作却比她快得多,身上还有几分酒气,却是伸手捏住了元宝的后颈,一把提了起来,递给一旁的惠娘,“看着它,别让它到处跑。”
惠娘忙接过去,抱着猫出去了。
进了屋,陆则仿佛还是放心不下她,伸手过去握她的手。他喝了酒,身上比平时还热些,掌心也是烫的,江晚芙低头,想着这个时辰,不知道膳房还备着醒酒汤没有,还是该叫陆则喝一碗,否则明日说不定要头疼,他也不常喝酒,一个月也就一两回的样子。
陆则看她低着头不说话,低声道,“不高兴了”
江晚芙听得莫名其妙,抬起头,她什么时候不高兴了
陆则却像是哄她一样,开口道,“我知你喜欢那猫儿,可到底是只小兽,不通人性,四处乱跑乱跳的,难免冲撞了你。你要是想看它了,就叫丫鬟抱来看看。”
江晚芙眨眨眼,思绪才从醒酒汤里抽出来,看了眼一脸正色的陆则,她感觉她有了身子后,他好像是有点太紧张了,简直比她还紧张些。
她不知道的是,陆则一想起前世那个没了的孩子,便觉得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看着她那样脸色惨白、浑身失力躺在他怀里,下身淌着鲜红的血,仿佛怎么都流不尽似的。
这样的事,一辈子,不两辈子,一次就够了。
翌日,永嘉公主送了一大堆珍贵补品和药材过来,她嫁妆本就丰厚,又没生女儿,私库比几个妯娌加起来还多,出手阔绰得不得了。惠娘带着纤云清了小半个时辰,才尽数入了库。
长辈所赐,江晚芙自然是要过去谢婆母的好意的,又在明嘉堂陪着公主用了午膳。
下午的时候,她正在屋里挑料子,不久后就要入秋了,她前段时间太忙,还没顾得上这些,现下怀了身子,像针线什么的,陆则都不许她碰了,就是陆则不说,惠娘也盯得极紧,她便打消了自己动手的念头,只翻看着料子,最后选了几匹浣花锦、满花锦、雨丝锦、素软缎等,跟府里绣娘商量好了款式。
就看见纤云进来了,说大嫂裴氏来了。
江晚芙便去接待,妯娌二人在花厅落座,丫鬟端了几碟子糕点和酸杏脯等进来。裴氏低头看了眼酸杏脯,关切地问江晚芙,“二弟妹也害喜吗”
她自己是害喜很严重的,头三个月基本吃什么吐什么,那时真是难熬极了。
江晚芙捏了颗酸杏脯吃,倒是摇头,柔和地道,“我倒是没那么大反应,大抵是月份还浅,就是觉得口里没什么味道,想吃些酸的。”
裴氏笑着道,“我听我母亲说,有人天生是不害喜的,我嫂嫂怀我侄儿的时候,便不像我这样吐得厉害。”
女人在一起,且还是两个孕妇,除了孩子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聊的了。裴氏说了些自己的经验,江晚芙也饶有兴致听着,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