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管事得了消息,才匆匆赶过来,还没进院子,就看见马嬷嬷被拖走了。平日里仗着自己是赵氏陪嫁,很有几分体面的婆子,被五花大绑捆着,鼻涕眼泪,狼狈得不行。别说那些吓人看了害怕,就是几个管事,也心有余悸,不由得正了脸色,小心翼翼跟门口的惠娘打听。
“这婆子可是冒犯了太太”
惠娘一如既往的和气,微微一笑,开口道,“管不住嘴,便叫衙门管去。”
轻轻一句话,把几个管事都给吓住了。惠娘一副什么都没说的样子,朝众人笑笑,“既是都来了,便进去吧。”
众人进了院子。江晚芙扫了眼众人,才朝那几个婆子开口,“你们几个,搬弄是非,多嘴多舌,各打二十大棍,你们认是不认”
几个婆子刚刚看马嬷嬷被拖下去,早就吓破胆了,一听只是二十板子,忙不迭就争着抢着道,“奴婢认罚奴婢们认。”
江晚芙垂下眼,闭了闭眼,才道,“那便动手吧。”
这种事情,她也只要发话就行了。很快有人把长凳搬上来,几个拿着涂了黑漆的立威棍上来,一棍下去,那些婆子连叫都没敢叫一声。
一声一声,结结实实打在皮肉上的重响。管事还好些,一般的下人却都已经吓白了脸,有的丫鬟胆小,被吓得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捂着眼睛都不敢看了。
这画面的确是有些血腥的。
陆家的立威棍,是从军棍改过来的,比一般的棍子要更重更结实,七八棍下去,就皮开肉绽了,深色的膝裤染得更深,湿漉漉的。
江晚芙却坐着没走。一直等二十棍打完,几个婆子身子软下来,还要挣扎着起来,跟她磕头。她也只由着她们磕了头,才开口,“日后不要再犯,下去吧。”
她扫了眼院中观罚的人,不出意料地看见,不少人都惧怕地避开她的视线,还有十来个丫鬟眼睛都是红的,显然是吓得不轻。但她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杀鸡儆猴,她这一顿罚,不到中午,就能在下人里传遍,至于他们私下会如何说她,江晚芙倒不在意了。
“你们也自去做活吧。”
江晚芙起身,带着惠娘回了立雪堂,一进屋,便去把衣裳换了,惠娘给她端茶进来,江晚芙喝了几口,好像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实在有些年没这么罚人了,上一回这么大动干戈,还是阿弟院里做事的妈妈,串通了守门的婆子,把她侄女送进阿弟屋里。她也是把所有下人都喊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得她。
想到阿弟,江晚芙神情又淡了下来。这时,惠娘出去了片刻,很快回来了,低声道,“常侍卫长来问,那婆子要如何处置”
婆子便是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被拖出去的马嬷嬷。
江晚芙当然不会蠢到送她去见官,她是国公府的下人,真要送官,牵连到府里怎么办,不过是吓唬马嬷嬷一下,做给那些人看的。一顿打,要是还不能让府里下人管住自己的罪,那掉脑袋、丢性命,总能让他们害怕了。
江晚芙想了片刻,才道,“等三叔回来,便送去三房给三叔。”
三婶实在有些太不管事了,这婆子又很是能言善辩,一张嘴很能胡搅蛮缠,三婶多半就那么让她糊弄过去了,倒是三叔,平日里温温和和,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很靠谱。
惠娘应下,出去传话。等到傍晚的时候,陆三爷回来,就听下人来报,说常宁过来了,他倒是认得常宁,知道他是侄儿的贴身侍卫,被他留在府里,给侄媳妇使唤。
“何事”陆三爷看了眼常宁,儒雅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