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屈膝应下。
江晚芙看了眼姚晗,小孩儿难得没有心浮气躁,认认真真低头描红,她便悄悄走出去了。这几日,她心里浮躁得厉害,觉得什么事情都是乱糟糟的,总是做梦,醒来却又不记得。
走到庭院里,有一丝凉风拂面而来,只是一瞬,但也叫江晚芙感到片刻的轻松,她照旧走到架子边,葡萄藤已经爬的很密了,密密麻麻的,被烈日晒得有些蔫头巴脑的,叶子边缘卷曲着。
江晚芙仰头去看架子上的葡萄串,感觉像是长大了一些,但仔细一看,又好像是她的错觉,还是花生米大小。
她看得脖子都酸了,才从架子下走出来,到庑廊上,惠娘已经等了她有一会儿了。为了江容庭的事情,惠娘急得有点上火,鼻子上长了一颗火疖子。她屈过膝盖,就朝江晚芙愁眉苦脸道,“二夫人刚才派人过来,二老爷跟人打听了封城的事,还是没解封的消息。”
因为施粥的缘故,卫国公府是自封了几日的,直到全部查过一边,确定府里没有人染上瘟疫,几位爷才开始上值。庄氏大抵是记着她的恩,便每日都派人过来递消息,比起她们这样深居内宅的妇人,自是陆二爷这样,官场上认识的人多,消息也灵通得多。
要是陆则在府里,也就不用去欠二房的人情了。他比陆二爷厉害得多了,但府里的事情,阿弟被留在城外的事,她都不准常宁跟陆则说,自己给他写信的时候,也是报喜不报忧。
他在外头就够忙得了,打仗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蒙古又不太平,老可汗死了,蒙古跟他们中原的规矩又不一样,既不设太子,也没有什么嫡子庶子的,几个儿子争得头破血流,看保定乱了,就有想来保定咬一口的。
陆二爷跟陆三爷随口提起几句,江晚芙听得认真,记在了心里,更是不肯拿府里的事情去分陆则的心了。
“我知道了。”江晚芙轻轻点头,没说什么,回了正屋,又叫纤云把去年做的荷叶茶翻出来了,叫她送去给惠娘。荷叶茶能清火。
到了下午,纤云替膳房来问话,问江晚芙想吃点什么,江晚芙想了半天,都说不出个一二来,她以前胃口很好,倒不是吃得有多么多,而是总有馋的时候。下雨了就想吃热锅子,看见湖里冒尖的荷叶,就想吃荷叶包饭。
有次她看见榆钱树绿油油的,还叫小厮架了梯子,爬上去摘了一篮子的嫩榆钱,让膳房做榆钱饺子。陆则回来后,看见端上来的饺子,露出疑惑的神色,她还饶有兴致地跟他解释了好一会儿。
他听了之后,就夹了一个,很认真地尝了,嘴上说好吃。
她起初还以为他真的觉得好吃,一直到下人把晚饭撤下去了,她才后知后觉想到,刚刚除了她劝他吃的第一个,陆则后来就一个都没碰了。江晚芙也是后来才发现,陆则有个古怪的习惯,跟他的性格一样,吃东西只吃常吃的那几样,越是没见过的,他越是一下都不碰。
不过她吃的时候,他会跟着尝尝,但也只是尝尝,像是哄她高兴一样。
江晚芙乱七八糟想了会儿,回过神来,跟纤云道,“也没什么想吃的,叫他们看着弄吧。别做凉食就是了。”
瘟疫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现下府里做吃食,全都是热腾腾的,熟得不能再熟的那种,生冷的,大家都不敢碰。
晚膳很快就送进来了,但陆则那头,却刚刚打完一场仗。检查布防、清点伤亡、巡营等陆则忙完,已经很迟了。
他回到帐子里,幕僚已经等着了。见他进来,幕僚赶忙起身,态度格外恭敬,“世子。”
陆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