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自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几乎没什么迟疑,便答应下来,“好。”
说是一盏茶的功夫,江晚芙就当真没耽搁,将手里这一本算完,便合上了账册,开口冲一旁的陆书瑜道,“阿瑜,今日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明日再算,好吗”
陆书瑜自然没什么意见。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虽说祖母是把活计,交给她们两人的,但其实大半都是二嫂算的,她刚开始还给她添了不少乱。她点头应下,又看了眼天色,便问,“二嫂,这么、迟了,不如、就在、我这里、用膳”
江晚芙含笑摇头,谢过她的好意,道,“时辰也还早,我还是回去吧。”
陆书瑜性子体贴,见她没答应,也没多劝。姑嫂二人起身,出了暖阁,来到庑廊下,陆书瑜刚想开口和自家二嫂告别,却见东捎间走出来一人,正和她说着话的表姐,眼神一下子便柔和了。
陆书瑜一怔,忙喊人,“二哥。”
陆则看了眼自家妹妹,点点头,权当打过招呼了。
看这情形,陆书瑜哪里还不明白,难怪二嫂不肯留下,原来是二哥来接她了。不过二哥这样冷冰冰的人,居然会来接二嫂,实在有些叫人惊讶。
明明也不算远的,也没下雪落雨啊
二哥从前可不是这样体贴的人,那时候府上设了赏花宴,祖母叫她给二哥引见小娘子,人家小娘子都那样主动示好了,二哥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很是叫人下不来台。
还是说郎君成了亲,都会改了性子
陆书瑜心里胡思乱想一通,待回过神来,却见自家二哥已经走到二嫂身边了,二人站在一起,二哥月白的直裰和二嫂碧青色的十二幅裙,碰在一处,她无端看得面上一热,忙微微低了头。
江晚芙自是不知自家小姑子这番心思,冲陆则一笑,便转过头,朝她柔声道,“阿瑜,今日辛苦了,你也早些歇息,我明日再过来。”
陆书瑜忙颔首应下,目送二人离去,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夫,面上红意更甚。
嬷嬷出来寻她,见她呆呆站在庑廊下,面上残留着红晕,还以为她吹了风,忙不迭叫下人去熬驱寒的汤药去了。
陆书瑜一个没出阁的小娘子,自然不好意思同嬷嬷说,自己是羡慕二哥二嫂,只得捏着鼻子喝药,苦得悄悄吐舌头。
却说江晚芙这头,二人出了福安堂,朝回立雪堂的方向走,纤云和小厮自觉落在后头,没打搅主子们说话。
但其实,二人倒也没那么多话,陆则一贯寡言少语,江晚芙则是算了一整日的账,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手腕也有些发酸,便不自觉转了转手腕。
陆则细心,察觉到她的动作,忽的开口,“疼”
江晚芙颔首,边走边轻声答话,道,“也不是,有点酸,许久没这样使算盘了,都有些手生了”
话音刚落,却忽觉手腕一轻,陆则靠她那侧的手,忽的握住她的腕子,他的手比她大了不少,握着她的腕子,绰绰有余,指腹在她腕上技巧性的揉着,有些粗糙的指腹,被他碰过的肌肤,很快有些发烫。
江晚芙微微一怔,不由得侧过脸,看着夜色下的陆则,酸疼的手腕,却是舒服了些。
陆则见小娘子望着自己,倒是难得先开口,“我幼时习武,那时还小,骨头还没长成,也常常手腕疼。后来父亲教我,每日习武后,先用温水松弛,再用药酒揉按”
二人在一起时,陆则很少提起自己幼年时的事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觉得枯燥乏味,没什么可说的,所以他难得说起这些,江晚芙便听得很认真,脑中也浮现出幼年的陆则,在庭中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