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用特地挤那张单人床了。
阳光被厚重窗帘所阻隔,在窗外徘徊着,唯有一束微弱光束穿透缝隙,洒落室内,传递来些许温热。
中原中也醒来时,率先听到的是一段特别设置的铃声。
它极为短促,不过响起短短三秒,之后戛然而止。没多久,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起,睡在身旁的人无声打着哈欠,慢慢吞吞撑着身子靠在床头,拿起被他率先按下静音键的手机,也不接通,半天没有吭声。
青年睁开眼,尚未聚焦的视野一片模糊,只能看到蒙了一层阴影的色块,嗓音相较平时也低沉几度“怎么了”
黑子哲也表情不改,直接挂断“骚扰电话。”
“不,那个铃声是首领的吧”
就算是干部,敢光明正大拒接首领电话的,也就黑子哲也一人而已。
锁屏上时间即将跳转到12,换做平时,很少能将懒觉睡到这个点。也就是在休假期间,他才能毫无负担将懒散发挥到极致,还不用遭受良心的谴责。
少年头发发质较硬,半夜洗过澡后没急着吹,索性直接湿着睡了,等到第二天便炸成了毛毛糙糙的鸟窝,一时半会梳不下去。
仿佛每根头发都在倔强支楞着,不知妥协为何物。
不信邪的中原中也伸出手去,拽住黑子哲也的一缕头发,尝试朝脑壳上按压。然而每当他一松手,那撮不听话的头发立刻重新翘起,拒绝受外力被压弯了腰。
说它顽皮都是在美赞,明明是桀骜不驯才对。
发现自己所做的都是无用功后,中原中也很快选择放弃,投降似地摊开手掌,又顺手捞了捞被子。
他同样坐起身来。
黑子哲也依旧在那摆弄着手机,屏幕光亮在昏暗房间中显得刺眼,倒映在瞳孔中,也将他脸色衬得发白。
“他真有什么事就打工作用电话了,特意打私用手机,无非是想来恶心我一句。”
少年声音明明毫无波澜,双唇在手机光照下一张一合,没有刻意咬住哪个读音,强调重点,中原中也却莫名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浑身力气也随着这句话卸了个干净,歪头倒回床铺,将头埋在两人枕头下,闷声闷气道“说小哲也叫爸爸之类的话,太可怕了。”
中原中也“”
伤害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光是听这种说法,顶着一头散乱橙色头发的青年,都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问题在于,以这种身份安排,未来免不了在人前做戏,类似场景说不定真会上演。黑子哲也能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设定如此。最糟糕的可能,是要当着曾经队友的面,称呼年纪相仿的森鸥外为父亲大人,坐实黑子哲也事故后被港黑首领收养的“事实”。
少年叹着气,大半身子缩回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也就是仗着我在东京,隔着电话打不着。”
否则他回去绝对跟这个老男人没完。
当然了,以下犯上的事于情于理都不能做,首领是首领,干部是干部,真正办正事时,自己绝对不能违反森鸥外的命令。
黑子哲也能做的不多,跑去向太宰治要十几份自画象还是没问题的,回来后,挨个挂满爱丽丝习惯出没的地方,争取再把她吓哭一次。
毕竟爱丽丝哭,某种意义上来说,被吓到的其实是森鸥外。
“说起来,首领给你安排的工作是什么”
不是很想掺合恋人与首领之间的弯弯绕绕,中原中也悠闲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