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港口黑手党的基业也摆在那里,新首领作风雷厉风行,明摆着不好惹,比起之前发疯的老头子难缠的多。真正敢胆肥到把他们当做肥肉,狠狠咬一口的组织寥寥无几,某个本部在美国走私军火的组织算一位。
哪怕事后察觉不对的港口黑手党成功追回损失,派出去的干部也将这份耻辱百倍奉还,抹了对面几个高层脖子,直接导致该组织毁灭,森鸥外还是察觉到背后的违和感。
有什么人隐藏在幕后,将对面走私军火的势力当枪使,坐山观虎斗。
也是在多年之后,黑子哲也追查到了那位导致他回到过去的真凶,才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二者为同一人。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得到首领的准许后,在爆炸真正发生之前,怀揣着愤怒的少年潜伏在阴影中,将这位疯到极致的罪魁祸首捅了个透心凉,后续又鞭尸不少枪,这才勉强发泄完心中的愤恨。
尸体最后被他找了一处建筑工地,浇铸成了水泥柱,处理完一切后,黑子哲也才回到喧嚣吵闹的街头,无力等候着枪声响起。
不知不觉间,暗淡新月悄悄爬上枝头,少年的最后一丝睡意褪去,不自在感如同附骨之蛆,一刻不停啃噬着他的骨髓。
黑子哲也木然从床上起身,静坐在过于寂静的房间中,目光幽深。
他需要做些什么,改变这样不安的现状。
──
“回来得真早,假期感觉如何”
中年男人摆摆手,挥退门口的守卫,胸前的红围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挑起眉头,酒红色的眼眸深不见底,难以看透他的真实情绪,注视着来到首领室内面无表情的少年。
此时是黑子哲也回到日本后的第二天,理应还在假期时间,处理双亲去世后繁多的问题,不该出现在此。然而他却抛下诸多杂事,赶回港口黑手党总部,想必有十分要紧的话要说。
少年在距离森鸥外三米远处停下脚步,略微欠身以示恭敬,除此以外,懒得做任何浮于表面的恭敬态度。任谁都能听得出,他看似平淡的语调之下隐藏的嫌弃。
“这些无聊的问题还请首领麻烦不要再问,很浪费时间。”
“哈,真有你的风格。”身为首领的男人笑着摇摇头,“明明全程都在使用敬语,言语内容却毫不留情。”
他根本不觉得冒犯,这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犯不着维持那些面子工程礼节。以两人私交,这才是常见的相处模式,如同邻里间闲得无事可以出来下棋唠嗑的老熟人,并非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所以说,会拜托老熟人从美国带回诸如小洋裙之类的伴手礼,实属正常。
“对了,之前拜托黑子君的事──”
“爱丽丝不喜欢。”少年秒答道。
显然,早在来首领室之前,黑子哲也便将洋裙送给那位待在食堂偷吃甜点的金发小姑娘过眼,对方不但没试,还气哄哄地骂了一通林太郎是笨蛋,丢下吃了一半的草莓蛋糕跑走了。
这部分内容就算他不说,森鸥外心
里恐怕也一清二楚,用不着多嘴。
男人肩头倏地垮了下来,头顶极具特色的过长呆毛也在脑门前一晃一晃。仿佛一瞬间,属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凌厉气质全部泄光,留下干瘪的皮囊,成为饱受风霜的沧桑大叔,尽显颓废之意“怎么这样”
那条裙子可是他看中许久的,小爱丽丝不穿太可惜了。
简单寒暄过后,森鸥外索性按下玻璃通电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