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刹那间起了变化,阴雨下室内晦暗,乌睫下的兽眼像是没有吸入任何光线,但霍佑青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咚”
“咚”
“咚”
他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戴亦莘唇抿紧,琥珀眼涌出痛苦复杂的情绪,声音近乎哀求,“不要死,我带你走。”
七个字彻底让霍佑青明白自己这场戏剧迎来了第二位主演。
“你没疯”他脸色更白。
戴亦莘摇头,“我清醒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眼门口,“我们去洗手间说。”
才进洗手间,他的手就想抚上霍佑青的脸,可对上霍佑青的目光,抬起的手又规矩收回去。
他在对方面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戴亦莘不想再当戴家的人,他想离开戴家,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清醒后才故意装疯卖傻,想彻底成为一颗弃子。
说到这里时,戴亦莘脸上洇出古怪的潮红,“我想跟你在一起,再等等,我父亲耐心一向不好,当他确定我疯了,就会想办法再生一个代替我。”
他不禁不由开始遐想日后的生活,因此看霍佑青的眼神越发灼灼。
而霍佑青却是低下头说“我还没有决定要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戴亦莘语气也低落下来。
霍佑青又抬起头,“你说的等等,还要等多久,半年一年两年还是好几年”不等人回答,他先发火道,“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忍不下去了,你不是说要带我走我想尽快走”
戴父不仅仅要试探戴亦莘有没有疯,更重要的是他要找出戴亦莘靠什么生出了反骨。
戴亦莘手底下一定有了自己能用且戴父不知道的人脉和资源。
这也是这场交易的一部分。
戴亦莘明显有些为难,他不断试图安抚霍佑青,在人倒在他怀里呜咽时,彻底宣告自己的失败。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霍佑青,心甘情愿道“再忍一个月,我们离开这里。”
被抱住的人则是难堪地将脸越发埋入对方怀里,只有这样,才能藏起来他脸上的情绪。
一个月的时间飞逝而过。
戴亦莘这个月依旧尽职地装他的疯子,知道对方在装疯卖傻的霍佑青心里的不安正在逐渐扩大。
一日清晨,霍佑青被唤醒,停在他床边的人是戴亦莘。戴亦莘手里提着一个很小的皮箱,“佑佑,我们现在走。”
身体残余的睡意彻底清醒,霍佑青点头,在戴亦莘的注视下匆忙洗漱,然后借口上洗手间,将门关上,从洗手间柜子里拿出早就藏好的手机,给一个号码发短信。
果然,他临出门前想带上自己的手机,被戴亦莘拒绝了。
“你的手机有定位,不能带上,等到了新地方,我给你买一部新的。”说这话时,戴亦莘虽然语气坚定,可眼神却是小心翼翼地投向他。
霍佑青故作犹豫地看了眼手机,才跟着人离开。
戴宅像是陷入沉睡,他和戴亦莘坐上车后,也没见到有人出来追他们。
开车的司机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似乎还是个哑巴,他朝戴亦莘打手势,戴亦莘点头后,车如游鱼飞快驶离戴家。
离开时,霍佑青放在膝盖上的手被轻轻握住,他怔了一下,听到旁边的人说“佑佑,我很开心。”
独自坐上飞机离开国的霍佑青,在飞机上不由地想起这句话。
一个小时前,他们抵达机场,因为还没到登机时间,只能等待。戴亦莘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昭彰变得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