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佑青只好叫家里的司机帮人背到房子里,又打电话请自己的家庭医生过来。
家庭医生下楼的时候,霍佑青正坐在钢琴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琴键,听到脚步声才回过头,“他怎么样”
家庭医生告诉霍佑青龚琅的病再晚一点就可能拖成肺炎,至少要休息好几天。
霍佑青犹豫了一会,还是没给龚琅家打去电话。
龚琅家很有钱,但龚琅一定程度上不太受宠,这个不受宠是狭义,且跟他哥有关系。
龚琅上面还有一位哥哥,据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原先龚琅也是娇养着,直到他哥从国外读完书回国,以雷霆之势把自己这个弟弟收拾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又勒令龚琅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惯着龚琅。
若龚琅他哥知道龚琅在他家门口站了一天一夜把自己弄生病了,也许会在病房就用皮带抽龚琅。
最可怕的是他哥直接上门来找龚琅。
霍佑青回忆了下龚家大哥的模样,还是停下要拨出的电话。他让家里的阿姨去照顾龚琅,自己坐在光线和煦的落地窗前,将琴谱翻开,一曲又一曲的乐声从指尖弥漫开。
不知弹了多久,身体从后面被人抱住。
“佑佑。”
抱他的人将略沉的头压在他肩膀上,霍佑青没有回头,龚琅抱了一会后,主动松手在霍佑青旁边坐下,他烧刚退,整个人困顿不堪,却又固执地要守在霍佑青身边。
他守了霍佑青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霍佑青的性子,既冷漠又温软,按道理说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可偏偏杂糅在霍佑青一个人身上。
好不容易靠苦肉计住进了霍佑青的家里,他才不会轻易离开。
龚琅小心地把头靠在霍佑青肩膀处,过了一会,手臂环上霍佑青的腰。这个动作让霍佑青蹙了蹙眉,他想把人推开,可眼神看到龚琅发白的唇瓣,还是什么都没做。
龚琅在霍佑青家里待了足足三天。
第四天,霍佑青把不知何时压住他半边身体的人踹下了床,被踢下床的人好脾气地爬坐在地毯上,冲着霍佑青笑,“佑佑,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病好了。”是陈述句。
龚琅唔了一声,他把下巴抵在床边,是个卖乖的样子,“多亏佑佑照顾我,我是好了,但”他见霍佑青想开口,急忙打断,“我丢下公司的事连夜开车过来,被我哥知道了。我现在回去,肯定会被我哥打得半死不活。我哥下周要出国,我想等他出国再回去,那时候他气肯定消得差不多了。
“我的其他住处,我哥都知道,去酒店,两个小时我哥就会杀过来。佑佑,你再收留我几天,就几天。”
龚琅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霍佑青本来对龚琅的电话没兴趣,他站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结果在外放的电话声里听到
“龚琅,我知道你在霍佑青那里,我现在开车过来,你收拾一下。”
是龚琅他哥的声音。
十分钟后,霍佑青和龚琅坐上开往高中同学说的山庄的车。
等车开了半个小时,霍佑青才反应过来,他不需要那么害怕龚琅他哥,只要把龚琅从他家里赶出去就好。
眸光一转,看着外面越来越陌生的环境,霍佑青把“停车”两个字默默吞了回去。
如果说是未来的他先对戴沅做出不好的事,未来的龚琅他们讨厌他情有可原,现在的龚琅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