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脸上此时虽然仍然余留不少悲伤,但除了眼圈有些发红,并未有其他失态,甚至见到宴梨进来,还唇角上扬温和的对她说“没想到我这个做伯父的跟侄女第一次见面,竟然让你看了笑话”
宴梨理解道“您和父亲兄弟情深,侄女能理解的。”
但宴淳内心并不是已经像外表那般平静,开口问时仍然有些艰难“你父亲是怎么去的”
宴梨在刚刚过来的路上一直在考虑,父亲的死因应不应该告诉宴家人。
他们确实有知情权,但是此时宣雅和那个面具男已经死了,宴家和宣家也已经僵持这么多年,可能得后代们遗忘了这一段往事才有可能缓和,那么她还有必要继续去深化两家的矛盾吗
倒不是说她多宽宏大量,她其实对于那两个人的结局没有任何同情心,只是单纯认为产生悲痛的同时还让宴家有愤恨,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说实话,她没办法对那一段纠葛感同身受,是因为以她的行为模式,绝对不会以躲藏来逃避解决问题,会造成这样的惨痛结果,他们几个人都有责任
所以此时宴梨听到他的问题,释然一笑,道“我父母已经去世一年多,侄女知道您突然得知此事难以释怀,但事实便是如此,何必再提及徒惹伤心”
宴淳原还想问问他们这些年怎么样,听到宴梨的话,呆坐许久之后长叹一声,道“我竟还不如你一个孩子通透”
“并非如此”
宴淳抬手止住她的话,垂眸叹道“算了,不多提了”停顿了一会儿,宴淳又看向宴梨,关心的问“那你这一年一直在什么地方怎么没回威信镖局”
“就跟花满楼四处走走,剩下大多数时间是住在扬州的百花楼。”至于为什么没回威信镖局,宴梨觉得她还是别说了,免得让人越发的觉得她父母不靠谱。
“花满楼他跟江南首富花家可有关系”
宴梨点头,“花满楼是花堡主的幼子。”
宴淳看向这个初次见面的亲侄女,几番犹豫之后还是问道“你和这位花公子”
“他是我喜欢的人。”宴梨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也没有多少羞涩,很是坦荡道,“花满楼也喜欢我。”
江湖儿女大多不拘小节,所以宴淳倒是并不认为宴梨这么直白的说喜欢某个人有什么丢人的,只是才刚知道自己有一个侄女,还没亲近起来,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人走,当然接受不了。
于是宴淳语重心长道“你若是喜欢他,咱们两家长辈可以找个时间正式把婚事订下来,但在出嫁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回西安”
宴梨没说愿不愿意。宴淳看了一眼长子,宴锡立即出声道“阿梨,祖父沉疴多年,若是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一起回去看看吧”
“可是”宴梨抿抿嘴唇,一针见血道,“老人家生病,你们要怎么告诉他们我父亲已经去世的事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能承受的住吗”
宴家父子三人皆沉默,最后还是宴淳沉重道“总不能一直瞒着,你祖父身体越来越不好,也不能带着遗憾走”
他都这么说,宴梨也不好再拒绝,便答应镖师大会结束之后,顺路跟他们往西安走一趟,看一看老人们。
而宴家父子因为偶然与宴梨相认,对于镖师大会的重视程度直线下降,虽然最后宴铭夺得了第一名,却也并未有太多喜悦之色,一门心思的都扑在了宴梨身上。
威信镖局的镖师们也是这时才知道,镖局竟然还有一位大小姐,而她又是总镖头的弟弟宴淮的女儿,认不认可先不提,都有好奇心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