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除了清浅的呼吸声, 久久没有人说话。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将原本大开着的门“砰”一声关上, 片刻后又被吹开, 风别苑自修建好以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加上中间好长一段时间没住过人,这门竟然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窗边悬着的一串玛瑙风铃也在风的肆虐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只是听上去有些讽刺的意味,冷眼看着这一出肮脏又愚蠢的闹剧。
温浅靠在陆景洵怀里,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明明还是下午时分,在漫天沙尘的遮蔽下已经隐隐开始昏暗起来了。
梅落雪以前同温浅讲过,这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兆。
终究是要变天了,温浅不动声色地长叹一口气,这一声轻叹里夹杂着太多的情绪, 说不清是因为以后终于不用担心身世被揭露的轻松,还是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雪的担忧。
许是感受到温浅的担心, 陆景洵揽在温浅肩头的手轻轻握了握,无声却给了温浅足够的安全感。
温浅抬头, 看着陆景洵深邃的眼眸,浅浅一笑。
整整一个屋子的人,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人可能就是太后了,她疼爱陆景洵, 也喜欢温浅。她今日能坐上太后这个位置, 无非是看得比大多数人透彻, 所以她也明白,如果有些事情的本质改变了的话,连带着喜爱都不会单纯了。
她闭了闭眼,抬手揉着有些胀痛的额角,片刻后睁开眼,眼里已经没有了温度。
太后抬眸看了眼短暂惊讶过后就一脸平静的皇帝,对着一旁的安福吩咐道“即刻去传温丞相和他的夫人。”
待安福领旨后,太后转身看着正依偎在一起的温浅和陆景洵,沉声问到“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温浅垂着眸子,小幅度地点点头。
“放肆”太后震怒地将手边的茶盏扔到温浅和陆景洵脚下,“我是将温家小姐许配给景洵的,温家瞒着我将你嫁过去,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温浅张了张唇,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陆景洵拦下。
他松开揽着温浅的手,上前一步跪在太后面前,说“太后息怒,阿浅在嫁给我之前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陆景洵不说还好,一解释反倒让太后更加生气“这么说你也知道这件事枉顾哀家疼你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你们合着伙将哀家蒙在鼓里”
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陆景洵知道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尤其是太后此时还大动肝火,他不动声色地给一旁好整以暇看戏的皇帝递了个眼色。
接收到某人求救信号的皇帝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太后身边,轻轻替她顺了顺气,劝说道“母后先消消气,这么些年景洵什么脾气您能不知道吗他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不妨先听听他的解释。”
闻言,太后转脸去看皇帝,语气不善地问到“你也知道”
给陆景洵当和事佬的皇帝没想到自己会被冤枉,怕被迁怒遂赶紧摆手道“儿子发誓是今天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还望母后明鉴。”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太后作为他的母亲再怎么样还是会顾忌着他的面子,索性深吸了一口气,轻哼一声坐回椅子上,冷眼看着陆景洵“那你就说说看,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温浅真正的身世是什么”
陆景洵回头看了眼温浅,给她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看向太后,说到“是。”
“阿浅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想必太后和皇上都知道,在阿浅嫁给我之前,一直常住在落雪山庄,并未养在丞相府。”
太后的确是知道这件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