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明明是下旬,只有弦月,哪里来的满月。
当时黄泉镜的幻境,也是这样的。
现在这情形应该是少苍用黄泉镜策动了病酒琴。
“少苍”南颜往佛堂里传音,却没人回应。
片刻后,宋逐和穆战霆也到了,二人看见这诡异情形,也是一阵茫然。
“这寺内的僧人呢”
四下找寻了片刻,倒是见到一个僧人,只不过僧人紧闭双目,怎么叫也叫不醒。
“方丈也不见了,难道清醒的就只剩下我们了”
穆战霆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初衷,趁机窜到南颜面前,忽然目光一凝,从她衣袖上捻出两三根雪白柔顺的白色兽毛。
“你你是。”
南颜心头赞扬大哥情深义重,这么快就认出来了,道“没错,就是我。”
穆战霆心想面前这是个佛修,而殷琊是个会寻宝的狐狸精,结合黄泉镜被带走的事,穆战霆觉得自己茅塞顿开。
“竟敢胁迫我兄弟和狐狸精为你寻宝嵇炀呢你这个衣冠禽兽的賊尼快把我兄弟交出来”
南颜表情裂了“你喊我什么”
那边宋逐还斥责道“竟对真圆师太无礼,不知所谓。”
穆战霆“賊尼快把我兄弟交出来”
南颜再一次感到修为的重要性,如果她是个元婴,她就能把这两个胡咧咧的狗都杀了。
此时,佛堂有了动静,一排僧人迤逦从侧门而入,一走入佛堂附近,就身形幻化,变作了一个个宫装仕女。
又是黄泉镜的幻境少苍在用黄泉镜还原病酒琴的旧事。
“诶你怎么变”
南颜忽见穆战霆和宋逐都讶异地看着自己,发出一声轻疑,就看见自己身后浮现一株病梅树,枝条扶疏间,身形起了变化,白色的禅衣变作了绣着合欢花与重明鸟的华丽裙裳。
南颜知道自己这是又被黄泉镜控制了,只是不知道这回被强行扮演的是谁。
佛堂前的梅树掩在迷雾里,南颜缓步走入,隐隐看见有人正爱惜地擦拭着一把琴。
从背影看,正是南颐。
“我和敖广寒打了十天才骗来的映月梧桐木,你竟拿去送了人”
南颜听到已经口中说出来的声音,心头巨震。
这声音是她娘。
“长姐,则唯乃我的好友,世上再无第二人能如他这般懂我琴中之道。何况当年我们年幼无知,他只不过出于道生天的律条,才训斥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总待他如此冷淡,未免不公。”
南颜听到已经发出一声轻嗤“应则唯和我们不是一辈人,他是道尊嫡传,再过两年,我们均要尊他为天下师,天下大事有得他忙的,又非要和你扯关系我不喜欢他。”
南颐轻叹,道“父亲在时,则唯曾是他属意许给你的道侣。”
“父亲让他来管我想都别想。”
南颐知道他长姐的任性,笑着摇了摇头,又忽然起身道“是则唯好友来了。”
南颜看到,梅树林那头,徐徐走来一位抱琴的文士。
他的发丝已渐有霜白,但面貌却十分年轻,抬眸时,目光先是扫向她,灰色的仿佛藏着混沌的眼睛映着一方明艳炽烈的色彩,似乎渐渐有了光。
“逸谷兄。”文士微微颔首,姿态带着一种熟悉的矜持,随后转向她,“娆娘,冬安。”
娆娘,南芳主,南娆。
南颜有一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