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那么多年,范筱竹对那晚的记忆却还是这样深刻,凌暖青的每一声惨叫都抓挠着她的心脏。
范筱竹喉咙里带出哭腔,“你现在,说把孩子带走,就带走了完全不顾及她,就算你们之间有再多的恩怨,可这个女人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啊。”
范筱竹一字一语都扎在凌绍诚的心头,他无力回击,坚硬的肩膀好像正被一点点压下去。
没有医生,没有手术室,连个像样的助产士都没有,就像范筱竹说的,差一点就一尸三命了。
凌绍诚握着椅子的靠背,眼睛被利刃划开般疼痛,凌暖青这三个字占满了他整颗心,是他唯一一个倾心相待的人。
可他步步紧逼,把她逼进了死路。
要不是他,她不会变成通缉犯,不会连医院都不敢去。
凌绍诚抬手在脸上轻拭,指尖沾染了湿意,他背对着范筱竹一动不动。
她以为男人还是无动于衷,“凌绍诚,她没有打掉你的孩子,就算当年捅了你一刀,可她用这几年所受的苦,也够还清了吧”
“那她为什么要糟践自己”
范筱竹冷声反问,“她哪里糟践自己”
她想到了什么似地嘲讽出声,“你说那个朱先生还是我把聆聆给你后,她又约见的老客人”
凌绍诚下意识望向楼梯口,没看到两个孩子的身影,有些话也不能被他们听见。
“朱先生跟她什么事都没有,我和于畅当时在外面拍了照片,我们假意勒索他,他忙着善后哪还有别的心思至于那个老客人,是因为暖暖不想让你发现言言,孩子有哮喘病,我们带她去了诊所治病”
凌绍诚定在那里的身影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她怕你会去查,这一晚的事就瞒不过去了,反正她在你眼里已经脏透了,再来一个老客人又能怎样呢”
凌绍诚手指抓着椅背,指尖因用力而泛疼,所以呢,都是假的吗
可他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被人羞辱,被人打骂,被人当成一条狗似的踹倒在地。
她
是他一度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啊,重话舍不得说,也不舍得去凶她,而那帮人却肆意遭践她。
“你要不信,你可以找到那家诊所问一问。”
“那她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总算有勇气问一声了
范筱竹重重地舒出口气,“还能怎么样呢日夜颠倒,不要命似的推销酒,她不想被那些客人骚扰,就让于畅帮忙,将好好的一张脸弄得乱七八糟。纸醉金迷的小姐欺负她,客人嘲笑她,不过万幸的是,只要眼睛不瞎的男人都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凌绍诚身处于那个圈子久了,自然知道里面的肮脏。
范筱竹冲着男人的身后,吼了一声,“你以为老娘被人被人糟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想让她干干净净的吗凌绍诚,自始至终脏的都是你,你没有资格骂她堕落,骂她下贱”
男人没有吱声,只是转过身盯看眼范筱竹。
他的眼神犀利而骇人,范筱竹吞咽下口水,往后退了步。“不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她一直跟着你,你不该最了解她吗”
这话又敲在了凌绍诚的痛处,他的眼睛里涌起猩红,范筱竹指了下他,“罪魁祸首就是你,哪个女人想做小三呢我这么缺钱,我都没有去傍大款,更别说凌暖青这样的了。”
范筱竹看着凌绍诚的样子,都怕他上前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