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靴子边上沾满了新鲜的泥土, 混合着一点碧翠的草屑。
毫不怀疑,这是他趁着阅军后那一点间隙, 驱马上了山坡, 一支一支仔细摘下来的, 然后在那小心选出他认为最好的,把它们小心扎成这么大的一捧。
可她今天真不定会见他呢。
不见的可能性更大。
说真的,如果不是二姐这桩意外,今天沈箐是不可能见他的。
那这花就白瞎了。
他知道吗他当然知道。
可他还是用了最虔诚的心情,仔仔细细摘下一朵一朵的最好看的鲜花,把它们小心翼翼捆扎成一捧。
花很大一束,他捧着, 都抱满了怀。
他不吭声,两人对视了半晌, 他垂下眼睑,像做错事的孩子。
沈箐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束花, 沉甸甸的, 抱在怀里,很有分量。
“唉,你进来吧。”
沈箐真的败给他了。
这样的一个人, 她真的没法硬起心肠, 先前运起的气一下子泄了, 她侧身,没好气说。
沈箐把花束放在侧边的长案上,盯了半晌,心里不是滋味,她回头恶狠狠刮了燕长庭一眼,“我警告你,不许动手动脚,”嘴也是“否则,你就滚出去,再也别来见我了听见了没”
她郑重警告燕长庭。
那事儿绝对不许再有
燕长庭“嗯”了一声,急忙应了,他顷刻领会她未尽之意,记忆里那昏暗小帐内一刹那的柔软灼热触感立马就一闪而逝,他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如雪地里氤开的胭色。
美是极美的,但沈箐从小看到大早已经免疫了,她“”
他妈的,她才是被强吻的那个好不好,你害个屁羞啊
被沈箐狠狠瞪了两眼,燕长庭脸上的红晕褪了,他有点焦急,“你不生气了啦”
“我没生气,但你下次不许这样了。”
沈箐回到案后坐下,翻了翻案上的册子,阖上,很认真对他说。
至于两人之间,唉,沈箐冷静下来,她烦躁撸撸刘海,她暂时不想想。
没法打,又舍不得骂,无可奈何,很烦啊,先搁着吧。
先把二姐的事情搞定再说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燕长庭偷瞄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暴躁,不敢吱声,连忙应了,然后乖乖按照她指定的位置坐好,正襟危坐。
沈箐向来都是乐天一派,最不爱为难自己,又不是啥死人塌房迫在眉睫的事情,她纠结了一会儿,索性就不纠结了,先一股脑丢到一边去。
等她想去想的时候,再仔细想吧。
反正她现在不想了。
“好了,说说二姐吧,喊你来是因为孩子,二姐说,那娃娃不是她的”
“那你说,我外甥女究竟在哪呢”
沈箐抓抓头,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她现在基本能断定,她二姐真生的是个女娃娃了,她可怜的外甥女,现在也不知在哪,他妈的燕殷干的真不是人事
她还特地把当初外头郎中及胡大夫在沈恬怀胎期间诊脉预判给说了说。
但不用她说,燕长庭立马就联系起来了。
不涉及情爱和她那些拖泥带水
的事情,燕长庭敏锐得可怕“他这是想,李代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