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太师余怒未消,勉强坐下把药喝下去缓了一会儿,才止住了咳嗽,他恼怒盯了独子一眼,寇子文年纪不大,才三十多,可寇太师已年过七旬了。
“日后,你凡事当三思而后行。”
寇太师恨铁不成钢,譬如这次,寇家已位极人臣权倾朝野,根本不需要遗宝锦上添花。
“行大事者,当有所取舍,岂可贪溺于钱财”
寇子文跪在榻前,看老态龙钟的父亲,十分愧疚“爹,我知道了。”
寇太师冷哼一声。
可事情已经出了,寇太师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一辈子,却不得不设法给儿子擦屁股,把寇子文摘出来。
寇太师问明寇子文,把临摹图拿在手里,对比片刻,垂眸思索。
寇子文不敢吭声,安静等着。
那厢,太师帐内寇氏父子二人大怒喝骂低声商议,而不远处的司马超却微微一笑。
不枉他费心把那套陈墨送到寇子文手里,果然财帛动人心,大郑遗宝魅力无穷。
司马超一笑过后,却立即私下重返帝帐,叩见燕殷,在寇太师父子闭帐未出之际,他给燕殷奉上了他临摹的那张藏宝图。
“臣当时与大家走散,宝库内机关众多,唯恐宝图有失,故临摹一幅交予亲卫随身携带。”
要问司马超和寇子文临摹的图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格式不同,这年头,上表君王的奏本是有一套严格的格式的。
而司马超所临摹的,恰恰从起手到结束,都无一不是遵从这一格式,笔墨流畅,一气呵成,绝不是中途更改的。
他迟疑一阵“臣本打算方才一并呈予陛下的,只是,只是”他顿了顿,低声说“臣方才瞧着,那原图,仿佛,仿佛,有些不同”
燕殷记性很好,几乎是临摹图一到手,他就立马发现了那两个不同的地方。
而燕殷当初将司马超荐于寇太师门下,未尝没有类似的意思。
燕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发作,盯着那纸临摹图几息,将其收起。
“你说的,朕知道了。”
“此事不可再宣于第三人之耳。”
“陛下放心,臣未曾与任何人说起过”
“好”
燕殷将司马超扶起,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忠心,朕知晓,西瓯,你也去吧。”
燕殷思索片刻,道。
司马超有点迟疑“呃,可是陛下,臣不擅外使之事。”
“无妨。”
燕殷不以为然,去的又不是只有使者,“爱卿可兼统使团武卫。”
这是恩赏,代表着信重,是对于刚才一事的褒奖。
“臣领旨”
“回去罢。”
“是,臣告退”
司马超利索单膝下跪,恭敬退出帝帐。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司马超笑了一下。
他原先确实对大郑遗宝有想法。
他想私吞。
但随着情况变化,一见寇子文同行,他几乎是马上就改变了主意。
财宝固然让人心动,可又怎及军权和取代寇家
两者简直如萤火和日月之辉相比较。
要知道,司马超野心勃勃
,他的终极目标可从来都不是钱财。
至于军费,他可不是燕长庭,有兵就会有费,哪怕退一万步,他也多的是可设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