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她阖上眼睛,睡觉
她的呼吸声渐渐变均匀,清浅又绵长。
她睡着了。
燕长庭侧身,面向着她,怔怔看着她的睡颜半晌,他慢慢靠了过去。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伸另一手圈住她的腰,很大力很大力,紧紧抱住了她。
长夜寂静,很酷很热,于他而言,却像天堂。
他压抑着,无声落下了泪。
恍如隔世,如梦似幻。
一整天了,他直到了现在,才终于有了些真切感。
多少暴戾,多少绝望,一瞬抹平。
感谢上苍,让他得以重新开始。
沈箐说,要隐居岭南。
好啊
不管去哪儿,都是好的。
“都听姐姐的。”
劫后余生,喜极而泣,他紧紧抱着她,许久露出一抹数年来都未曾有过的浅笑。
沈箐一夜无梦到天亮。
睡醒之后,还未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初升太阳的热度,她心里吐槽两句,才翻身坐起,就听见燕长庭喊她洗漱的声音。
“姐姐,给。”
所有复杂思绪和情感,昨夜燕长庭已悉数收敛起来,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仿佛停留在十七岁的纯挚少年。
燕长庭起得很早,稍作整理就跑去另一边打水。
这边是没水的,有水也被嚯嚯完了,不过另一边有,七八里外有一条小河,偃州刺史特地遣衙役出来守着,严令只许打水不许跳下去更不许洗手洗脚洗澡,违者驱逐警告,所以这小河虽水位低还有点浊,但还能用。
燕长庭一大早去打了两次水,和一个家人去的,不过他并不怎么管其他人,第一次打水作沉淀饮用,第二次就洗漱和把沈箐的巾帕等物搓洗了拧好搁在旁边的大石上。
“嗯,好”
沈箐忙应了一声,赶紧起来用湿巾抹了脸和手,再稍微涑涑口。
不快点不行啊,这洗脸巾不赶紧用了,等会就要烤干了。
“好热好热。”
沈箐抹好脸,燕长庭很自然接过叠好用油纸包好收进包袱里,两人边弄边聊几句,不过主要是沈箐说,她一边吐槽气温一边涑口,燕长庭就安静听着。
不过等她涑完口了,潇洒用袖口一抹下巴的水,“我们过去吧”
“好。”
他应了,忽然又说“阿箐姐姐,我能叫你阿箐吗”
沈箐侧头,露齿一笑“当然可以呀”
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本来就比她大半岁的其实。
燕长庭笑了一下,“阿箐。”
他轻轻唤了一声。
“嗯”
她拖长调子,俏皮一笑。
这点小插曲,沈箐半点都没放在心上,眼见太阳越来越大,她赶紧蹲下来七手八脚和燕长庭一起收拾东西。
垫子收起来,充作枕头的树枝不要了,至于先前好不容易才弄来垫底的干茅草,沈箐想想也扔了,利索打好两个大包,她和燕长庭一人背一个,绕过大岩石蹦到土坡后头去了。
土坡底下的遮阳处,沈家人也收拾好了,沈隽沉吟片刻“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吧。”
沈隽虽身体不行,但人却极聪颖,沈家兄妹仨再加上一代的沈正崧,大概只有他最像沈祖父了,他没有剧情参考,所忧却不离十。
当今那位,去年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