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还是闲人们茶余饭后窃窃私语,那么如今,“城阳老祖被妖族余孽蛊惑”这件事,愈发甚嚣尘上,可谓满城风雨。
东柳蹲守了无数次,终于蹲到了一回城阳牧秋,忐忑太久,见到真人反倒镇定了,东柳二话不说,就向城阳牧秋行了个大礼。
一向对东柳礼遇有加的城阳牧秋,却没急着把人扶起来,“前辈这是做什么”
东柳见状,一颗心愈发往下沉,但也愈发笃定,直言“城阳掌门贵人事忙,在下就开门见山了,请您行个方便,让老夫带着银绒,悄悄地走吧。”
城阳牧秋的脸上瞧不出喜怒“哦”
东柳再次一躬到底,勇敢地说“外边都在传,银绒是妖王之子,人人得而诛之,我虽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听说已经有不少散修到山下请愿,求您把银绒交出去,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银绒那一日发狂杀人的事已经瞒不住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与其让您左右为难,不如,我斗胆提议,不如让银绒悄悄地离开,既保全了您和太微境的百年声誉,也给他留一条活路。”
城阳牧秋“你的意思是,以为我会如那些庸人所愿,亲手杀了银绒”
东柳心里疯狂呐喊我多希望不是啊快来反驳我
可城阳牧秋沉吟片刻,竟然一点头“你说得不错,银绒可不止与我是一日夫妻,本尊的确不忍亲手杀他,但如今形势所迫,总不能让太微境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东柳“”
东柳更慌了,原本他今日这番话,就在投机取巧,并非真心带银绒远走高飞,真实目的是为了激将,得一句老祖的准话,若城阳牧秋愿意保住银绒,那么别说银绒是什么妖王之后,就算他是妖王本人,他老人家也保得住。
可现在,他高估了老祖对银绒的感情。
嗐,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何况他们还算不得夫妻。
东柳只敢在心里骂城阳牧秋王八蛋,嘴上还是要保持恭敬,他字斟句酌地说“那,还请老祖赏个恩典。”
城阳牧秋“让银绒同你悄悄离开,太微境对外只说他畏罪潜逃,倒是不难。但你们跑得掉吗”
东柳“”
城阳牧秋“为免落人口实,届时太微境不便出手保护,只凭你们你可知如今妖族肆虐,多少人深受其害,家破人亡,誓死要灭杀幕后黑手”
言外之意,你跟着银绒一起走,也多半死无葬身之地。
东柳急了“可你明知道,银绒他不是幕后黑手”
城阳牧秋“三人成虎,世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东柳“那,你就任由银绒去死”
城阳牧秋“因一人之故,堵上太微境上下数万条人命,这不是掌门该做的。”
“好,好”东柳气笑了,“那就不劳烦你老人家,我这就带他走”
城阳牧秋叫住他“你真要带他走,不怕死吗”
东柳站住,一副想骂人,却强行忍住的模样“老子看着特别不靠谱是吧吃喝嫖赌样样沾,常常把饭钱都输光,害得银绒从小就跟我一起饿肚子,还把他带到妓院里长大,怎么看,我都不是个合格的师父,但是”
东柳神情稍稍柔和下来,“那小崽子那么小的时候,就被我抱回来,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刚会说话,奶声奶气地第一个词就是师父,这么多年,他跟我亲儿子也差不多,你们人族总说,人是有感情的,我看,有些人也未必会比妖更懂感情”
说罢,东柳大步往蘅皋居走,然后才意识到,他好像没办法上去,正在尴尬时,一叶扁舟,顺着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