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之前就注意到,陈向晚并不打算要他的命,只是单纯追着自己再说,他亲眼看见这人和那大妖打起来,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银绒决定赌赌,舔了舔鼻子,“嘤”了声,还迈开爪爪凑过去,用毛绒圆滚的身子蹭了蹭陈向晚的小腿,以示自己愿意配合。
“”陈向晚没料到这妖狐会做这样亲昵的动作,僵硬地向后退了步,不小心碰到了晾晒染布的架子,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谁啊”染坊的伙计寻声出来,扯着嗓门喊。
人一狐都有些紧张那只追杀银绒的不明大妖就在不远处银绒怕被发现,灵机一动,默念能够口出人言的法诀,出口说了声“喵”,然后飞快蹿出去,闪而逝。
“原来是只猫”那伙计看到有只毛团儿突然蹿出来,下意识踢了脚,“吓我跳”
伙计见那晾晒布的架子并没有倒,便也没再仔细查看,又折返回去,离开了后院,待他把门关上,银绒才愤怒地朝他的背影炸了毛。
而后选了块悬挂结实的布条,跳上去,撅起毛绒绒的圆屁股,竖起毛绒蓬松的大尾巴,两只前爪爪飞快倒腾用力挠那布条。
“”陈向晚,“你干什么”
银绒爪爪锋利,不过几下,布条已经被挠烂了,陈向晚呵斥他的时候,正好烂布条已经禁不住他的体重,整只毛团儿从中掉下去,再落地时,已经变成少年模样。
乌发如瀑,头顶对毛绒绒的狐耳,还是那套熟悉的红裘,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黑色皮项圈。
陈向晚是大宗门里长大的世家公子,衣食住行处处都要讲规矩和礼仪,哪里见过这么不正经的造型可银绒穿成这样犹嫌不足,还撩开衣袍,愤愤地低声反驳“是他先踢我的看,都给我踢红了”
陈向晚慌忙别过脸,没看。
这妖狐,因为别人无意中踢他脚,就要挠烂人家的布,还这般轻佻,他们明明只是第次见面,他竟然就撩开衣袍,从那裸露的脖颈来看,那狐媚子里边分明就没穿衣服只有片白花花的皮肉,他要自己看什么陈向晚被自己的脑补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更是鄙夷且不甘,自己竟是被这种睚眦必报、妖里妖气的东西比下去的
“把衣服穿好这就是你们媚妖勾引人的法子吗你简直”涵养让他没说出后边的话,银绒却恍然大悟“简直什么,不知羞耻是吗”
陈向晚“”
银绒跛跛地挪远了些,老老实实把衣服拉好,将衣领扣得严严实实,咕哝“你们人族修士真矫情,连脚踝也不能看吗我又不是大姑娘。”
“”
陈向晚愣住,他是伤到脚了吗原来,只是让自己看眼脚吗这么说,竟是自己先入为主,小人之心了。
他错怪了人,有些不自在,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银绒说“你们人族修士都喜欢把不知廉耻当口头禅吗我认识个五百多岁的老童子鸡,也喜欢这么说话。”
陈向晚“”
陈向晚知道银绒没认出自己,按捺住心里升起的波澜,问“你说的那个五百岁是你什么人”
银绒轻描淡写“个故人嗐,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和那只蛇妖有什么过节吗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追我吗道友你怎么下子就找到我了”
用寻气决寻人,需要先熟悉被寻者的“气”,陈向晚总不能说自己已经跟踪了银绒很久,含糊道“我找你是用了修士的办法。”
便转而问“你竟然不认识那只妖我同它也没有过节。”还是第次见面,在跟踪你的茶馆里。
且第一次见面,那大妖便径直点破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