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柳和银绒都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直到那些太微境的仙尊们离开后很久,银绒还心有余悸地摸自己脖子,以确定脑袋还好好地待在上头。
“师父啊,”银绒感动地问,“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东柳捋一把自己的络腮胡,高深道,“为师的卜筮之术,难道是浪得虚名的”
银绒想起当初捡到城阳牧秋时,便是师父卜的卦,忍不住佩服地附和“对哦。”
恰在此时,一个女人远远地朝他们招了招手,她左顾右盼一番,确认了没有危险,才跑过来,对东柳说“你找到银绒啦可吓死我了。”
银绒“兰栀姑姑你怎么也来了”
听到姑姑二字,兰栀就冒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我通知你师父,你早就被无量宗的人杀死了吧”
银绒“”
东柳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不是无量宗,他们穿的是太微境的门派服。”
“怎么会是太微境”兰栀有点糊涂,然后问,“那银绒那个相好呢”
这回东柳和银绒双双陷入了沉默。
七日后,城阳牧秋终于转醒过来。
太微境主峰雾敛峰是一座双峰,掌门朝雨道君城阳衡的居所独占其中一峰,蘅皋居位于峰顶,凌驾于太微境万峰之上,仙云缭绕,雾霞万丈,恍若神仙宫阙。
可蘅皋居内除了城阳牧秋之外,竟没一个活人。
所有仆从都是戴着兜帽的傀儡,虽各司其职地坐着分内之事,却没有一声响动,像一出声势浩大的哑剧,安静得近乎诡异。
唯一的主人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随意吩咐仆从去叫徒弟回话,便有兜帽傀儡应声而去,出了门,便展翅而飞,轻盈得像只纸鹤。
不过片刻,掌门座下大弟子景岑便恭恭敬敬跪在了城阳牧秋眼前。
这一回,城阳牧秋险些遭了无量宗的算计,这笔账定然要狠狠清算,另外,他选的闭关处,写成密信,只交由几个亲传弟子保管,最后一刻才由景岑亲自开启,为何会走漏了消息,令无量宗趁虚而入
可景岑见到自家师尊的面,发现他仍是那副不辨喜怒的清冷模样,除了有关密信锦囊的保管,只像每次外出闭关归来一样,照例问了景岑几个问题,诸如“他不在时,门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之类,修真界都知道,景掌教乃是朝雨道君的得意门生,概因其性子与师尊肖似,都是沉稳寡言,且办事牢靠。
景岑有问必答,条分缕析,果然很让城阳牧秋满意。
但待到师尊令他退下时,却没痛痛快快地离开,而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师尊,您没有其余吩咐吗”
城阳牧秋听出他话里有话,令他但说无妨,景岑便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将遇到城阳牧秋时,那个跟他相拥的媚妖说了出来。
当然,他没胆子描述得太详细,关于“吻痕”、“衣衫不整”的画面,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含糊地说那媚妖似乎与师尊很亲昵,见城阳牧秋久久没说话,忍不住强调“此事除了弟子,再无第二个人知道,师尊放心。敢问师尊,该如何处置那只狐狸精”
城阳牧秋下意识摩挲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答非所问“清心是你替我戴上的”
景岑一愣,恭敬答是。
城阳牧秋点头“我知道了。”
“这次闭关突破凶险,竟忘了一些人和事,你说的狐媚子,为师没什么印象媚妖敢近我的身,按理应该极刑处死。可若真如你所说,竟是为师欠了他的因果,”他淡淡地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