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初次见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坐在一起吃饭。
可却又偏偏不觉得尴尬,相反,有种很莫名的,就像相识已久一般的熟稔感。
即便阮眠完全不知道,这份熟稔是从何而来。
正想得出神,眼前忽然多了一只骨骼分明手指修长的大手。
那只手轻轻挥了两下,男生低冷嗓音响起来“不点菜,在想什么”
阮眠倏然回过神来,却又好像还是不那么清醒,他抿了抿唇,回答“在想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微愣一下,这一次,唇角挑得更高了两分,虽然还是稍纵即逝。
“薄砚,”阮眠听见他答道,“凉薄的薄,砚台的砚。”
阮眠莫名不太喜欢他用“凉薄”这个词形容自己,眉头微皱,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忽略过去,自我介绍道“我叫阮眠,中阮的阮,安眠的眠”
介绍过后,阮眠就又抿住了小嘴。
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人敢说什么“软绵绵”“可爱”一类的字眼,他们这段短暂的友谊,就立刻破裂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薄砚只是低低将“阮眠”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嗓音轻而缓,之后评价道“很酷。”
阮眠一愣,耳朵尖一点点蔓上了血色。
“所以,”薄砚又抬眼问道,“酷哥,能喵一声给我听么”
阮眠“”
套路,都是套路
虽然被这声“酷哥”喊得身心舒畅,可阮眠话到嘴边,也不知为什么,就秃噜出一句“你你换个发型,刘海不要这么长,再再说”
话出口,阮眠自己先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说这样一句话,要求一个第一次认识的男生换发型,阮眠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大病。
可偏偏薄砚并不这么觉得。
他只是又用那双狭长的眼眸,定定看了阮眠两秒钟,之后喉结微滚了一下,哑声说“好。”
阮眠看不懂薄砚眼底的暗色,可在那个瞬间,却本能般感觉到了危险,就像只被凶兽盯上的小猎物一样。
第二天清早,阮眠就又见到了凶兽本兽。
是在学校旁边,一家他最爱去的早餐店里。
这家店的鸡蛋饼很好吃,阮眠很喜欢。
薄砚就站在他旁边,竟然当真换了个发型,刘海短了很多,还戴了一个深蓝色的发带,只有很少的两缕垂在眼前。
不知是发型的缘故,还是清早日光的原因,他身上的阴郁气息淡了很多,只是看起来依然很有距离感,还很
还很酷。
阮眠小小撇了撇嘴,却又真心觉得薄砚这样更好,就笑着同他打招呼“好巧,早”
“早,”薄砚垂眸靠近,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发型换了,能喵给我听了么”
阮眠“”
清早的早餐店,还开在学校旁边,店里此时满满当当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让他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学猫叫,酷哥面子还要不要了
阮眠把自己手里还没喝的豆浆塞进薄砚手里,大眼睛转了一圈,又说“等等晚上的,我们打场篮球,你赢了再说”
他原以为薄砚会说他说话不算话,可薄砚只是微顿一秒,就很好脾气地点了头,说“好”。
不过那场篮球薄砚没赢。
阮眠到最后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只是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