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羽兮穿着麻衣跪在孔大夫人身旁,俏丽的面容上脂粉未施,此时挂满泪珠,“大哥,我实在不相信你就这样去了,前一天你还拿我打趣,说过年要给我压岁钱,因为今年说不定是我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你是在打趣我该嫁人了,我知道,我那时还故意跟你生气,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使性子了”
她用力一抹泪,面上露出狠绝,“大哥,你安心去吧,祖父和阿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知道你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你安心去吧”
一片悲切的哭声中,道士再次高呼“落棺”
眼看那八人抬着的巨大棺木就要被放入,孔大夫人突然从地上爬起,扑上去扒在上面,雨从油布伞的间隙滴到她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不准,我不准,庭宇还没死他还没死,我不准你们将他埋在地下”
孔羽兮哭着喊“阿娘”
“阿茹,你别这样”孔信文流下两行男儿泪,“庭宇的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你让他安心上路吧。”
“不,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孔大夫人对着孔尚书哀求,“阿爹,媳妇嫁进孔家这十多年,从来没求过您一次,这次媳妇求求您,将陆心婉抓来,陪着庭宇可好阿爹,媳妇求求您了”
“阿爹”想起即将孤单上路的孔庭宇,孔信文心生不忍,忍不住认同孔大夫人的话,“阿爹,阿茹说得没错,这本就是陆丛远答应咱们的”
此时雨似乎下得更密了,不大却更冷,细雨迷蒙中,孔尚书的表情模糊不清,他扬起一只干枯的手,掷地有声,“落棺”
立马有下人将孔大夫人拉开,不管她如何哭着哀求。
转眼间,那里便竖起了巨大而冰冷的石碑。
孔大夫人抚着那石碑,泣不成声。
孔尚书道“将人带上来”
孔庭宇已经下葬,此时便是处置田斌,告慰孔庭宇在天之灵的时候。
户部没有处斩犯人的权力,这是孔尚书亲自向隆德帝求来的恩德。
全身已冻到发紫的田斌,被两人拉着穿过琵琶骨的铁链,带到孔庭宇坟前。
有人在他后膝盖处重重踢了一下,他被迫跪下。
“你还我儿命来你还我儿命来”孔大夫人张牙舞爪地想扑上来,被孔信文拉住了,“阿茹,阿爹会处理。”
孔尚书向跪在地上的田斌道“向我孙儿庭宇告罪”
田斌双眼发昏,仍然坚持自己的信念,“是我害死了他,但这事我没错如果不是他先欺负弱女,我不会向他动手”
“既然你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那我就不必客气了。本想给你一个痛快,但现在,”孔尚书伸出手,“拿刀来这个杀人凶手,这里的每一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在他身上插一刀,我要亲眼看着他受尽千刀,血流而亡”
一把擦得异常光亮的匕首递到孔尚书手中,他拿着匕首,快速而狠准地插入田斌肩头,然后拔出,“下一个”
“儿子来”孔信文接过,在田斌刚才被刺中的地方,再补上一刀。
田斌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成一团。
“我来”孔大夫人抢过孔信文手中的匕首,对准田斌的胸口刺下去,对她来说,什么受千刀血流而亡,远不如亲手杀了这个杀人凶手替自己儿子报仇重要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高喝,“住手”
一身素衣的女子,撑着油布伞,穿过茫茫烟雨,来到孔尚书面前,风夹着雨打湿了她的脸,那张脸清冷而绝美。
“尚书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