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前往大门的路,宫柔掀开盖头,“你为什么带我走这边大门在那边”
“舞阳侯府的轿子,在一处偏门等着”
宫柔瞪大眼,“我是平妻,又不是妾”
“三姐,别再跟奴婢废话了好吗奴婢只是一个奴婢,什么事也不知道,主子怎么交待的,奴婢就怎么做”觅儿松开手,很不耐烦地道“三姐要是信不过奴婢,以为奴婢阳奉阴违,那您愿往哪走往哪走,出了什么事,最后别赖在奴婢头上。”
宫柔气得胸膛直起伏,又怕自己乱走真的错过吉时,只得忍着气,“带路”
觅儿带着她走向一处宫柔从未去过的偏门,那里喷了很重的香粉,依然掩盖不住夹在其中浓烈到让人作呕的臭气。
“这是哪里”宫柔捂着鼻子问。
觅儿捂着鼻子答道“这是府中专门倒夜香和泔水的侧门”
宫柔气得差点跌倒,描得精致明媚的水眸渐渐泛红,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若她以后在舞阳侯府出人投地了,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偏门打开,宫柔钻出门外,一顶普通简陋的乌蓬轿放地上,两名轿夫和一名穿着普通的嬷嬷站在那。
嬷嬷见到她,不屑地将她上下一打量,“既然来了快上轿吧,磨磨蹭蹭这么久,路上可得走快点。哎哟,什么鬼地方,臭死了”
她拿帕子在鼻子面前扬了扬,随手掀开帘子,“夫人,请。”
“就这样一顶破轿子”宫柔气得语不成音,那轿上的红漆都掉了,轿帘肮脏不堪,里面的凳子黑漆漆的。
嬷嬷哼了一声,拉长语调道“嫌弃啊那奴婢就回去直接回禀老夫人,不是奴婢办事不力,是夫人嫌弃咱们舞阳侯府派来的轿子破,不愿上轿,奴婢只是个下人,总不能强拉着夫人上轿,请老夫人另派他人来。”
宫柔气得眼泪夺眶而出,一身大红嫁衣,衬着梨花带雨的面容,生出几分楚楚可怜。
嬷嬷似有不忍,“奴婢来的时候,老夫人可是发了话,要是误了吉时,就别接回来了,因为接下来的时辰啊,不宜婚嫁,会冲撞侯府运势若要再进府,只能再择良辰,不过老夫人找人算过了,这之后的一年多,不是与四老爷八字相冲,就是与府中各位主子相冲,实在找不出好日子,夫人要是等得,听两年后倒是有个好日子,您可到时候再过门。”
这话里的意思白了就是,今儿个这轿你爱上就上,不爱上就拉倒,咱们舞阳侯府不稀罕,过了这个村,要是想进舞阳侯府的门,那就两年之后再吧。
宫柔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
这哪是来接她过府的,分明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她要将今日所受屈辱一并找回来
宫柔把心一横,一抹眼泪,以誓死如归的精神,坐上了轿。
广平侯府如此,舞阳侯府更不必了。
这几芙蓉山庄发生的沈家兄妹之事,以及沈青竹被废,又与多名官员家眷有染一事,彻底将广平侯府与舞阳侯府在兰英山庄发生的丑闻压了下去,舞阳侯府巴不得没人记得此事,绝不会大敲锣鼓向外人表示宫柔进府了。
没有宴客,没有家宴,没有喜庆的接新娘子的气氛,只在宫柔住的屋子里,点了一对喜烛,换了一床鸳鸯红被了事。
来的时候,同样从一个最不起眼的门,像做贼似的,将宫柔遮遮掩掩地带到了新房。
在广平侯府受到打击的宫柔,见此情景,麻木的心又刺痛了。
她放下盖头,擦干眼泪,挤出笑容,告诉自己只要将蔡元宇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