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湉站在傅有琴身边,母子两人站在同一战线上,面色几番变化的闻博礼独自站在另一头。没有了外人在场,彼此之间的矛盾就愈发的凸显出来。
屋子里弥漫着冰冷的静寂,闻博礼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就格外的清晰。
“琴娘”
伸手扶了扶脑后的发髻,傅有琴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丈夫,宽大的衣摆如流云往外滚动,带着闻湉一起离开。
没了闻博礼在场,又收拾了焦家人,闻湉的心情可见的好了起来,走起路来脚后跟一颠一颠的。与他的喜悦相反,旁边的傅有琴从出门后挺直的脊背就微微弯了下来,神情写满疲惫跟失望。
闻湉后知后觉察觉母亲的情绪,心里的小雀跃安分下来,沉默的陪着明显情绪低落的母亲走了一段路,闻湉故意停下步子,指了指右边的亭子,“娘,园子里的花都开了,你陪我去坐坐好不好”
神情怔楞一瞬,看着闻湉故意睁大的眼睛,傅有琴哪里猜不到他的小心思,以前每次想要什么的时候,闻湉总爱用这一招来讨她欢心。
即使长大了,这样的小习惯也改不过来。
母子两人先后走到亭子里,闻湉将石凳擦干净,才让她坐下。
石凳长长的一条,闻湉挨着傅有琴坐下来,个头比傅有琴还要高半个多头,但他却跟小时候一样,将脑袋放在傅有琴肩膀上轻轻蹭了蹭。这是他小时候撒娇惯常爱使的招数,现在长大了用起来,多少有些别扭和生涩。
傅有琴拍拍他的头,脸上有了些笑意,“这么大了,也不害臊。”
“娘嫌我么”
“不嫌。”手指在他眉心点点,傅有琴取笑道“就怕以后你媳妇嫌你。”
闻湉心里不以为然,其实把人拉到这里来,除了想哄人开心,他也是想把闻博礼有外室庶子的事情告诉母亲。
但是重活一世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实在太荒谬,即使现在,他也时常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一场冗长的梦,他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怎么让其他人相信
眼睛骨碌碌转了两转,闻湉决定暂时先不说重生的事情,反正只要让母亲先知道闻博礼做的那些恶心事就好了,至于怎么知道的,理由还不是由他编
下人端着沏好的茶过来,摈退了下人,闻湉坐直身体亲自给傅有琴倒了一杯茶,先前撒娇卖乖的神色也收敛起来。
傅有琴不知道他为什么转变,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儿子有话要对自己说。
垂着眼睛斟酌了一下言辞,闻湉藏在桌下的手指绞紧,口中却说道“上个月我在镇子外看见了父亲”
说着缓缓抬头,闻湉注意着傅有琴的神情,将未尽的话语缓慢说完,“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动作很亲密。”
傅有琴神色未变,捏着手帕的手指却微微收紧,看着儿子小心翼翼的神色,她勉强笑了笑,“别怕,你还看见了什么”
咽了一口口水,闻湉心脏咚咚跳,现场编谎他还是不擅长,攥紧手指,他继续道“我看见他们坐马车往官道那边走了。”
其实就是上一世,闻湉也不知道闻博礼把外室跟庶子藏在了哪里,上一世是闻博礼升迁庆阳后主动把人接回来的,那阵子闻家闹得乌烟瘴气,也没谁顾得上查人之前是藏在哪里,闻湉也只知道对方之前似乎并不在四方镇上。
随便说了个闻博礼不在的时间,只要母亲起了疑心去追查,总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闻湉说完,觎着傅有琴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又补了一句,“我之前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是今天”他故意没有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