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揉了揉眼睛,闻湉有些发蒙,他转头左右看了看,不是他熟悉的环境。手肘撑着床坐起来,闻湉将落下的帷幔勾起,探出半边身子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昨晚最后的记忆是楚向天把他放在床上,楚向天一想到这个名字,闻湉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警惕的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将屋子前前后后的查看了一遍。
屋子里东西不多,看着甚至有些朴素,唯一特别的是每一样东西都摆放的格外整齐,因此也看着异常的整洁。
这应该是个男人的房间。
闻湉动了动腿,想下床到外面看看。他一动,宽大的衣领就从肩膀滑下来,露出半边胸膛,闻湉尴尬的扯了扯衣领,这才注意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照昨晚的情形,多半是楚向天给他换的,甚至这间屋子,也可能是楚向天的,闻湉咬咬唇,尽量不去多想,将身上的中衣重新整理规整。
黑色的中衣大了许多,闻湉将腰上的系带系到最紧,又把袖子往上卷了三卷,才露出手腕来。
扶着床柱,闻湉试探将脚踩在地上,脚掌还是有些钝钝的疼,脚趾蜷了蜷,闻湉试着穿上鞋,一只脚踩在了地上。
但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脚上的伤口跟纱布摩擦,瞬间疼的他眼泪都冒了出来,倒吸一口凉气,闻湉扶着床柱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迟迟不敢落下去。
“闻湉,我把”
推门进来的楚向天瞬间噤了声,愣愣的看着床边的人。
闻湉穿着他的中衣,及腰的黑发在肩头散开,精致的锁骨半掩半露,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含着泪珠,就这么抓着床柱,楚楚可怜的朝他看过来。
楚向天喉头滑动一下,大步走过去将他抱起放在床上,语气半是责备半是心疼,“你脚上有伤。”
闻湉不自在的扭了扭,眼睛却往他身后看,“代福”
跟着楚向天一起上山的代福这才走过来,“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楚向天张了张嘴想解释,闻湉却先一步开了口,“不小心摔的。”
他略过了中间的过程,代福却毫无置疑,围着他上上下下的看,然后有些心疼的说“公子你瘦了。”
闻湉弯了弯眼睛,问他怎么也上山了,“还有家里怎么样了”、
代福说“是楚当家带我上来的。家里家里不太好。”
得知闻湉被绑架的消息,闻家立刻就报了官,但是官府一听是西山头的土匪劫的人,就开始推三阻四,磨蹭了两天都不肯派兵救人。
傅有琴担心闻湉安危,一开始是想花钱雇人去营救,但是都被闻博礼拦了下来,说自己私募民兵去对抗土匪太危险。不如再等等。但是闻湉在山上生死不知,傅有琴哪里能等的下去,她朝丝毫看不出焦急的丈夫发了一通火,就带着下人抬着官府的欠账逼上了门。
傅家的产业遍及南明郡,四方镇跟乐河镇的良田有三分之一都是傅家产业,每年两镇官府税收不够,都是傅家补齐缺漏。
借粮时说的好听,真到了危急时刻却个个不愿沾惹麻烦,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傅有琴带着管家下人,抬着两箱子的账本,挨个去堵了门。不救人那就还钱。然而这些欠债从傅有琴父亲那一代就开始欠,到了现在,积累不知道多少,哪里还得起
被逼的没办法,两镇乡老只好联名向县令汇报,这才借了兵去围剿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