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屋子里坐着的几名高官倒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左手下方坐着的是副相吴春来,右首下方坐着的是朱之荣,还有两名紫袍官员也坐在一侧。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主位大案后的吕中天身上。
吕中天端坐在案后,正手持一份卷宗仔细。他身着紫色官袍,但这紫袍在两侧腋下的部位颜色似乎深了两块。这里正是公房里弥漫着的臭味的来源。吕中天患有狐臭之症,多方医治也没效果。一到热天,吕中天腋下出汗,顿时满屋异香扑鼻,中人欲醉。
不过,对于吕中天身边的人而言,他们早已练就了一种特殊的功能,那便是闻臭弥香,不为所动。话说谁敢在吕相面前皱一下眉头说他生有狐臭那不是自找不快么况且能闻到这股味道的人说明正当红,不能在吕相身边侍奉,想闻还闻不到呢。这么一想,顿时浑身舒泰,精神百倍。有的人久而久之甚至迷上了这种异味,不嗅上两口便觉得精神倦怠浑身无力,像是上了瘾一般。甚至希望自己也能像吕相一样有这样特殊的体味,或许飞黄腾达大富大贵者便是有着和常人很多不同的地方,这狐臭或许也是标志之一。
吕中天倒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狐臭熏人,平日里他身上会配备一种香囊,散发出的香味可以掩盖臭味。特别是觐见圣上或者是在朝堂上时,他一定会佩戴香囊。但在公房之中,他是有意不佩戴香囊,根据众人的反应,吕中天似乎能辨别谁是真正的忠心耿耿。说句粗俗不堪的话你连我的屎都不肯吃,还说什么爱我
“哗啦。”吕中天将手中的卷宗放在了公案上,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看不出有什么别样之处。这便是吕中天的特色,你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来。
“吕相,到底是什么事啊严重么”吴春来轻声问道。他只知道些大概。朱之荣来政事堂呈递卷宗,等候吕相接见是两人曾简单的聊了几句,他只知道长恒县出了青教啸聚之事,但具体情形却没来得及问清楚。
“春来,你瞧瞧这卷宗吧。”吕中天沉声道。
“好。”吴春来忙起身上前,拿过卷宗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出了这样的大事这青教也太胆大包天了,这是啸聚造反啊,吕相。这件事可不能小视啊。扣押开封府衙役,聚众围攻县衙,这就是造反啊。”吴春来叫道。
下首两名伸着脖子聆听的官员闻言惊愕,吴春来顺手将卷宗递给他们,那两名官员头抵着头快速的浏览起来。
吕中天皱眉沉吟道“春来,莫要沉不住气,且莫要忙着定性。”
吴春来点头,转向朱之荣道“朱大人,这件事你查核了没有可不要弄错啊。”
朱之荣忙道“吕相,吴副相,下官岂敢不问个清楚下官街道提刑司禀报之后,亲自提审了抓来的两名青教教徒。那夫妻两人因为女儿不遵教规便将其用石头活活砸死。下官询问他们时他们供认不讳。但是他们却坚称是替天行道,杀了邪魔外道。说他们没有罪责。居然还劝本官赶紧信奉青教,说什么将来天谴之时,只有青教教徒得以救赎,可上云霄圣殿云云。气的我将他们狠狠的打了一顿。”
吴春来愕然道“这是中了多深的毒啊,这个时候还在劝人入教说的这是些什么鬼话简直岂有此理。”
“可不是么。人说虎毒不食子,这对夫妻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还毫无悔意,可见中毒之深。这青教当真邪门,由此二人身上,可知其邪恶之处。”朱之荣点头道。
“倘若果真如此,这就是邪教了。”吕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