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年以为是七夫人又让丫鬟来寻自己回房,不久之前已经来过一趟了。然而林伯年这回猜错了。
“家主。是我啊。”说话的是家中老仆林安,林安是跟着林伯年从杭州到京城伺候至今的老仆人,跟着林伯年三十多年。林伯年还是垂髫小童的时候,正值风华之年的林安便是他的贴身跟班了。如今林安已经年过花甲之年。他是唯一有权利在后宅伺候的男仆。
“哦,是林安啊。这么晚了你来作甚怎不歇着去你可莫要劝我回去,我想在这里静一静。”林伯年道。
林安提着灯笼站在亭下,恭敬的道“家主,不是劝您回去,是前面来了客人了。要见家主。”
林伯年愣了愣摆手道“这么晚了,谁这么不长眼不见不见,我正烦着呢。”
“家主,来的是政事堂的吴春来吴大人,真的不见么那老奴去回了他。”
“吴春来”林伯年猛然站起身来,惊愕的自语道“他来作甚我跟他可没什么交情。平日里他可都不待见我的。”
“家主”林安叫道。
“去去请他在花厅就坐。顺便告诉小七,伺候我更衣见客。我马上就到。”林伯年急促的道。
“哎,哎。”林安答应着转身快步离去。
不久后,洗了把脸,梳理了发髻,换上整齐衣衫的林伯年焕然一新,一扫适才饮酒时的邋遢样子,脚下生风来到了二进花厅之中。花厅中巨烛高烧,一名相貌清隽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喝茶,正是吴春来。
“哎呀,真的是吴大人,什么风儿将吴大人吹来了怎不提前知会一声,本官也好提前迎候啊。失礼,失礼。”林伯年快步进屋,远远便躬身拱手大声道。
吴春来站起身来,微笑还礼道“夜半来访,叨扰的很,失礼的是本官才是。林大人不会见怪吧。”
“说的哪里话吴大人是稀客,平日里请都请不到。快坐,快坐。来人,沏茶。”林伯年大声道。
“老爷,茶已经沏了。”旁边一名丫鬟忙道。
林伯年伸手揭开桌上的茶壶盖子,看了一眼叫道“沏的这是什么茶吴大人是贵客,怎不沏今春的西湖龙井快去换了。”
“哦哦。”小丫鬟忙上前来捧了茶壶小跑着去换茶去了。林伯年看着吴春来笑道“吴大人见谅,这些使唤的丫鬟都是些笨手笨脚的,也不知礼数。”
吴春来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其实我喝茶并不讲究,大人不必如此。”
林伯年道“那可不成,贵客要当贵客待,岂可失了礼数。”
吴春来笑道“到底是大家大业的大家族,礼数也周全。似本官这等小户人家出来的,自然是不明白的。”
林伯年摇头佯嗔道“这是什么话英雄无论出身。吴大人虽是出身贫寒,但可样样不输他人。吴大人如今是朝廷中流砥柱,才学能力高人一筹,圣上和众同僚都赞誉有加。将来更是要拜相之人。可见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
“呵呵呵,林大人谬赞了。”吴春来笑道,对林伯年这番夸赞倒也心安理得。
新茶沏上,碧绿的茶汁清澈醇香,花厅中弥漫着新茶的香气。在林伯年的示意下,吴春来抿了一口,只觉口齿生香,绵延不断。不免赞道“果然好茶。”
林伯年得意的道“那是,这可是正宗西湖龙井。而且是从万松山密林中的一棵千年老茶树上摘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