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今日任务。”她喃喃自语后,放下了手机。
那个钟丹荔捧着手机,坐在飘窗上也不知道在干嘛
这丫头是真的很有眼色,居然知道她家的洗浴间在哪儿,洗完了澡,还顺手拿了她一件没有取吊牌的睡衣,穿在了身上。
当然,穿之前,有征询过她的意见。
可感觉有点怪怪的,程如意看了她一会儿,奇怪地道“钟丹荔,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家很熟悉”
“有吗”钟荔不自主皱了皱眉头。
八宝就卧在她的脚边,她习惯性地撸了撸它柔软的毛。
八宝和钟佳木一样是个怪脾气,最讨厌被人撸。
就连程如意都没有这个允许撸毛的待遇,可钟丹荔摸它的时候,它不止没有炸毛,还眯了眯眼睛,讨好地叫了一声。
“有”程如意收回了嫉妒的眼睛,肯定地说“我习惯会把新衣服挂在衣帽架的左边,你居然一伸手就拿对了。”
“哇,我才发现,你和我的习惯居然一样”钟荔从飘窗上下来,很夸张地说。
“是吗”
“是啊如意,你说咱们也太有缘分了吧”
“巧合吧”程如意接受了她的解释,还略带了些小嫌弃,就一个莫名其妙的相似地方,也能叫缘分她取了自己的睡衣,往洗浴间走去。
钟荔拍了拍自己因为惊吓而稍微不适的心脏,差一点掉马呀
直接掉马什么的,钟荔有想过。
可这也太惊悚了,她要是跟程如意说“我是你钟姨”,这丫头能直接吓抽过去。
她妈苏菲倒是经吓一点,但八成会把她当成神经病。
钟佳木就更不用说了他不一定会高兴。
钟荔用这一会儿的时间,仔细回忆了一遍钟佳木从诞生起发生的所有事情。
可以说,她们母子俩发展到谁见谁都心烦的地步,不是哪个人单方面的责任。
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很复杂。
要非得用言语简单叙述的话,那就是她太忙了,而他天生反骨又没有父亲。
最近流行一个词语叫“丧偶式婚姻”,专家们都说这种婚姻对孩子的影响巨大。
可说起来丧偶式婚姻至少还有偶可丧,孩子知道自己的出处在哪里。
钟佳木比较惨,他不了解自己的出处。
真不是钟荔不说,而是她也不知道,并且一点都不想知道。
在钟佳木还是个芽,不能被称为人之前,她和苏菲有认真地讨论过这个奇葩的问题。
“那天在场喝酒的人都有谁,我给你想办法弄来那些人的头发什么的去验dna,验出是谁,不说搞不搞死的问题了,先让他拿钱,巨额抚养费”
“我真的不想知道,万一是个肥肠满肚头发谢顶的男人,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孩子”
“那你就白吃亏了”
“不是吃不吹亏的问题是酒后那啥,再加我自己补救不当,我得负大半的责任。生育权在我的手里,我选择生,和孩子的父亲是谁没有一点关系。”
彼时她还年轻,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发生什么事情只需给自己交代就行,想问题的方式可能过于简单。
可是现在的钟荔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个后遗症,全都跑到钟佳木那儿去了。
她从头到尾都忽略了长大后的钟佳木会怎么想
钟荔想的过于出神,连程如意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