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萩荻半点不恼,“当然是这样,她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亚伯罕,你又怎么会迷失”
是了,亚伯罕,你又怎么会迷失
这句话,送进了银发神父的心里。
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温柔又体贴的话语,就是来自卡特琳娜的亡魂,是她借着新王后的口,说给他听的。
亚伯罕终于看了过来。
他那亮灰色的眼眸里,一瞬间闪过如精巧但易碎玻璃般的脆弱。
高大、危险,似无坚不摧的神父,终于忍不住,展现了他的软弱。
这令他更像个普通人了。
这一刻,亚伯罕的迷茫,是真实的。
宋萩荻知道,他的沦陷,也是必然的。
窗边吹来一阵风,图书馆外规整精致的庭院,传来阵阵草木的香气。
宋萩荻就着这阵风,轻轻抚摸高大男人的头发。
按道理来说,以宋萩荻的身高,她要抚摸亚伯罕的脑袋,是稍微要够一下的。
可亚伯罕自己都没察觉到,当宋萩荻的手伸过来时,他悄悄弯了弯腰,低下了头,很是温顺的样子。
像野兽臣服于首领那般,亚伯罕神父自己收起了倒刺,如今展现出温顺的姿态。
宋萩荻的抚摸,也令他那颗不安、纠结、烦闷的心,渐渐平和了下来。
好似卡特琳娜从未离世
好似神台之上,透过彩色玻璃撒在他身上的光,从未消失。
好似他生活中的温情和色彩,还得以留存。
亚伯罕已经沉溺在宋萩荻构筑的温柔世界里,只是他的视线触及宋萩荻的发黑色。
深沉的黑色。
那不是他的光。
顿时亚伯罕如梦初醒,他猛地往后退一步,高大的身躯撞到了后面的书柜,砰的闷响和钝痛,更是令亚伯罕醒过来。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只是个像卡特琳娜的某人。
可心里的留恋是真的,不舍是真的。
这一次,亚伯罕并不如一开始那么反感,那么抗拒。
因为他终于明白了菲尼克斯和爱德的快乐。
极其短暂,却浓烈、绝顶。
仿若上瘾的药物。
即便是清修者如亚伯罕,在他最不可割舍的人面前,他也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他看着窗外,思考了一下。
银发的神父不温和,但也不危险,他只是很沉默。
或许他在怨恨自己的意志力薄弱,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放空。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包烟的话,宋萩荻很确定,这位神父会来一口,因为他看上去,有点愁。
再转头过来时,银发的神父不再那么抵触宋萩荻。
他说道“你的确很有两把刷子。”
宋萩荻微笑“谢谢。”
长得像只是外在条件优越,但模仿一个人,可不只是长得像就行。
两人之间的气氛,颇有点开诚布公的意味。
于是宋萩荻问得很直接“亚伯罕神父,您看我来自国外,也罕见地不怎么信奉宗教,所以您在准备清单上设下手脚。可万一我稍微细心一点,或者我周围的人稍微细心一点,您的这点心思,不就白费了吗”
亚伯罕说道“无所谓,发现了你也没有证据反咬我。而且我还有备用计划。”
宋萩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