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溪拒了国金的直升机会,学校里的言论就没歇过。
虽说在她刻意收敛锋芒的情况下,网上黑黑粉粉的事少了,可在学校,那真是低调不起来。
这样一个常年成绩霸榜的学神级校花、布告栏上的月月红,落到普通学生眼里,那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如今高岭之花身上有了那么一个年少轻狂的不和谐,就忍不住被人一提再提了。
当然,大部分人对此还是抱有善意,只是难免会有些黑酸分子拿出来说两句。
“你还帮我记着呢”
“可不。”孙婷是真替江溪委屈。
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不一会陆珠儿、李诗意她们也记挂着打电话来,听到消息都不约而同地替江溪高兴。
江父早乐坏了,也不管半不半夜的,直接给江大伯去了电话,话一出口,在老大哥面前竟然哭得稀里哗啦“哥咱溪溪考了个状元”
江大伯一脑门的睡意被他哭没了“什么、什么汤圆大半夜的,咋吃上汤圆了”
“不是,是咱溪溪,你侄女,当上高考状元了”
江父说得保守了点,没敢说全国。
江大伯听明白,猛地一咕噜下了床,兴奋地道“我就知道溪溪行咱老江家祖坟冒青烟,终于出了个能人年前村里不还在弄什么族谱么,去,跟村里说,得把咱溪溪也记上去”
江如月在房里听到动静,蹭蹭蹭跑了出来“小溪那贼丫头当状元了多少分”
“七百四十八”说着,江大伯愣是想起去年这时候,自家闺女的分儿,五百三,差人家两百分还多个零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
三天后,等江溪拿到成绩报告单,一班学生都快瞪秃噜眼了。
一中北大门一进门,就是一条宽宽长长的横幅,上面“恭祝我校江溪同学荣获全国高考状元”的烫金标语大得辣眼睛,迎风招展,每个进来的高三生都忍不住抬头瞧两眼。
江溪又是这个江溪
布告栏上是江溪,横幅上是江溪,连进门口一溜串“高考红榜”的上首位,也是江溪。
校园论坛上,除了哀鸿遍野,就是膜拜学神,为当年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嘲讽言论而道歉的匿名帖比比皆是。
到这时,舆论已经转了一个个儿,没人再说“江溪那年少轻狂的傻子”,反倒成了“江溪有远见有闯劲”的证据。
“小溪,你看看。”
陆珠儿将手机界面递给她,“这些个人,脸都肿了吧。”她话说着,眼睛却往柳青青、张媛那一波人瞟。
柳青青脸烫得厉害。
去年江溪放弃机会,就属她跟陈菁两人嘲得最欢,陈菁今天没来,反倒是家长来了,恐怕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画面。
师太发好成绩单和大学志愿,在讲台上唠了一段。
这次一班大部分学生考得不错,连吊车尾的吴桀也拿了个相当不错的分数,可以上个一本学校。
说到动情处,师太还揩了揩眼泪。她是随班班主任,从高二起就跟班,一直跟到高三毕业,文理分班时,一班学生就分出去了俩,相当于是整整看着这帮兔崽子们看了两年。
“高考呢,对于现阶段的你们来说也许是人生大事,可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甭管考得好不好,都得往前看”
正说着,校长那熟悉的地中海出现在了走廊,跟现任一班的数学老师袁铁头并排站着,走廊的光一打,整个儿就两个锃光瓦亮的大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