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趴在堂屋内的八仙桌上打瞌睡,接连两天的守夜让这个年轻小伙也撑不住,听到动静撩眼皮往外看,见是江溪,不知小声咕哝了句什么,转个脑袋又沉沉睡去了。
江溪知道,她前阵子每天大半夜按时定点地跑厕所起作用了。
大贵必定只当她这趟也跟平常一样。
江溪轻手轻脚地绕过八仙桌,来到楼梯转角,进了厕所。
车钥匙和地图还被塑料袋一层层包着,好好地浮在了抽水马桶的水箱里。
江溪伸手就捞了出来,轻轻地撇开袋子,将钥匙地图并十来张大团结揣兜里往外走,经过八仙桌时,还往大贵那瞥了一眼。
大贵睡得正香,鼻鼾打得是抑扬顿挫、酣畅淋漓显见是累得很了。
江溪没惊动他,轻手轻脚地进了房,这回,她没将门全部阖上,预留了一条透光的缝。钟慧尔倚在门边,见她进来,“成了”
声音压得极低,江溪拍了拍裤兜,指了指门外。
钟慧尔心领神会,正吐口说要走,却被江溪接下来的举动惊呆了。
只见她将房间内的孩子一个个地唤醒,从孙婷、男孩儿开始,直到所有孩子都醒来,还耐心地一人喂了一点清水。
江溪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嘘,低声道
“还记得江姐姐前几天带你们玩的游戏吗”
“我们现在开始喽。”
孩子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江溪看着他们一个个乖巧地起身,连点声响都没发出,就由小玲领着队排到了自己面前,小玲略大些,隐约有些明白,江姐姐要与她们玩什么游戏。
整个过程,都发生得无声无息。
孙婷愣愣地看着江溪,脑海里回荡着她方才在耳边说的话江溪说要带她出去,怎么出去
“你疯了这么多人”
钟慧尔咬牙问。
江溪之前与她谈合作时,就说要带些人一块逃出去。钟慧尔只当会带着那个姓孙的丫头,至多加上那个受辱的小男孩儿,都晓事了,万一中途出什么岔子,也好及时糊弄过去。
可她万万想不到江溪脑子竟然不清楚到这个地步,这么多孩子,她竟然都想带出去
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圣母吗
钟慧尔真想将她脑袋瓜劈开,看一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水。
“相信我。”江溪始终很平静,并未与钟慧尔争执,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钟慧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过,正如这女高中生所言,要是错过这回,以后她们都将再找不到机会逃跑。她不得不屈从
或者说,江溪身上某种气质镇住了她。
“我先出去将门打开,大贵睡得死,你们轻些,不要惊动了人。最多两分钟,你跟孙婷就得将孩子们带到车里,我殿后。”
江溪留了个心眼,没有将车钥匙给钟慧尔,反而给了孙婷。
孙婷忐忑不安地接过钥匙,男孩儿担心地问“江姐姐你呢”
喝过稀释过的解忧露,男孩儿脸色好了许多,江溪安抚地拍了拍他脑袋“放心,姐姐不会有事。”
话毕,人已经转身出了门。
两层楼高的农村砖瓦房,大门是普通常见的铜芯锁,江溪将裤兜里揣了好多日的发夹往里头探了会,铜芯锁“啪塔”一声弹开了。
大贵趴在桌上,睡得死沉。
钟慧尔狐疑地看着她,江溪知道她心里嘀咕什么,作为一个“单纯”的女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