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浸了井水的棉布一到手,江溪那颗心却突然“啪”地声落了地,安稳了。
额头、脖子、腋下、膝弯,全部用棉布袖子细细擦过一遍,孙婷看着江溪有条不紊的动作,若有所思。
江溪却没注意到她的目光,视线落在男孩儿半敞开的衣领间,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成人手指的红印纵横交错,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她手顿了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直到棉布捂热了,接着浸水绞干再擦,如此再三。
女大学生安静地蹲着看了会,转身就推门去了堂屋。
“小溪”
江溪停下动作,抬起头来,孙婷伸手捉了她一直微蜷着的左手,问“你的左手是怎么回事”
糟糕,被发现了。
不怎么的,江溪心里其实并不太慌,只是微蹙着眉作若无其事状,摇头道“没什么,方才擦破了点皮。”
“姐姐”就在这时,仰躺着的男孩睁开了眼睛,他有一双琉璃般剔透的双眸,因高温烧得湿漉漉的,看人时显得格外温软,乖巧得跟平时的桀骜迥然相异,“是姐姐一直在照顾我”
“叮恭喜宿主,多五日人气值,可要开启仅对己可见功能”
仅对己可见
高科技啊。
菩心草柔软的叶片轻轻搔了搔江溪的左掌心,她心里默念“开启。”
“姐姐”男孩儿见身边照顾自己的姐姐直愣愣地坐着发呆,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男孩儿还没发育显得幼嫩的软音划过耳骨,江溪怔然回过神来,下意识露了个笑容安抚“姐姐没事。”
到底是活了两世,这么小的孩子,对江溪来说就是隔了辈的,纵然是心如铁石,也忍不住对这无辜遭罪的男孩儿起了恻隐之心何况,他还这么漂亮,漂亮得雌雄莫辩,年轻得不该提前知道成人的龌龊。
孙婷全然不知这男孩儿身上遭到的厄运,只为他的醒来感到开心,小玲几个更小的幼儿围了过来,“小哥哥醒了太好了”
一张张天真单纯的脸上,流露出的庆幸与喜悦是真诚而自然的。
江溪沉下了肩,那颗心重得她发疼。
也许是那一瞬间的压抑和落寞让躺着的男孩儿发觉了,他牵了牵江溪衣角,见江溪垂头看他,立时便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姐姐,不用为我担心。”
明明那么小
江溪眼睛发涩,不自然地起身借着清水绞干棉布,重新擦拭起来。
男孩儿羞涩地缩了缩身子,被江溪一声粗气的呵斥又停止了动作,只是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孺慕和感激。
微风中不知何处刮过一声叹息,江溪颓然地想起了那只兔子。
“呶,给”
女大学生风风火火地出去,又风风火火地回来,冲过来时,就往江溪手里塞了一板东西,江溪垂头一看,就看到熟悉的“小柴胡颗粒”字样,猛地抬头“哪来的”
感冒药,虽说不太对症,可也有清热解毒的作用。
但这个地方,能得这药的除了那群人贩子,不作他想。
女大学生嘴角咧出嘲讽,“关你屁事”
“怎么说话的”孙婷扯着袖子要理论,却被江溪拉住了,她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人,薄衫裹不住玲珑身形,露出的一截腰肢上还泛着青红,走路时两腿迈动的姿势不太自然。
江溪不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学生,皮囊下裹着一副成熟的灵魂,不过几眼就对女大学生的遭遇了解得一清二楚,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