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斌, 恬恬、恬恬确诊了, 她、她”
再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褚思慧说不了那两个字, 说出来简直就是在挖她的心肝。电话一头的伍志斌没有追问, 也没有嫌妻子一直在哭。他一直沉默着,只有呼吸声顺着电流被微弱传递过来。
良久,他才问。“医生怎么说。”
“脑癌, 恬恬是脑癌。”褚思慧泣不成声,悲鸣化为哭喊倾泻而出。
我的女儿啊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醒了, 别嚎了。你在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往你那赶。”褚思慧我这电话不住点头,眼泪跟随动作啪嗒啪嗒往下掉, 面临这种大事她就撑不住了,六神无主, 此刻丈夫就是她的主心骨。
伍志斌挂断电话, 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仿佛他刚才吃的不是饭菜而是一把把苦沙。伍老太太从儿子刚接到电话起也跟着停下了手, 这些天他们家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重, 小孙子皓皓平时都在学校晚上八点之后才回来,此时晚饭时间只有他们母子在家。
老太太耳朵背了,听不清话筒的声音, 但就这样她还是听到了对面儿媳妇的哭嚎。老太太面容被岁月洗刷出一道道沟壑, 已经不甚清澈的眼珠默默看着儿子。
“志斌, 恬什么病”
伍志斌双手捧脸用力搓了一把,叹息道“脑癌。”
啪嗒,老太太的面前的碗被撞得颤动两下,她瞠开了松懈的眼皮满脸惊讶,随后又沉淀瞠暗淡的悲哀。
怎么的了这种病。
“妈,我现在去那边。”说完就起身准备要走,老太太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沼泽中没回过神,等到伍志斌快出门了她才急匆匆从餐桌前站起来,撞动得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等等志斌,我跟你一起去。”老太太说着就要回房间取自己的帽子和布袋子。
伍志斌在门口道“妈你就在家吧,有我和思慧就行了,您在家不用跟着折腾。”
老太太扬声道“不行我得去咱家出这么大的事儿,我必须得去。”手上动作一点都不慢,利落地翻开她的宝贝箱子,从里面拿出用小蓝布包裹的存折医保卡也不管有用没用全都带上。
“家里还有皓皓呢,都走了他咋办。”
老太太听到宝贝孙子手上迟疑了一阵,转动眼珠想到什么,跨上她的小布袋出门来“让皓皓今天先去老二家住一晚,我们又不是住在隔壁市,他是大小子了在叔叔家住一晚没事。”说完伸手推着伍志斌往外“走走,赶紧的,咱们趁着天黑前到,天黑了不好走路。”
伍志斌拗不过老太太,只能掏出电话先给伍皓的班主任打,转告儿子让他晚上去二叔家睡一晚,然后再给自己弟弟打电话通知一下。随后跟着伍老太太驱车往h市赶。
伍恬正探头朝下想看她妈妈在干嘛,然后一声愤怒的召唤和哀鸣同一时间在耳边响起。
“伍恬”
伍恬惊讶从栏杆前寻声转过头,江时均带着一身怒气蓦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场景有点像魔术里的大变活人,他毫无预警就出现了,关键还一副讨债脸。
“你”
“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江时均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栏杆旁边拉开两步撤回到身后的墙壁边。某小孩儿又是炮弹一样地在头顶喷火。
“站在那玩蹦极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喜欢玩失踪有意思有手有脚有嘴巴就不会用是不是”
“我没带手机。”
伍恬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