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急支糖浆为什么追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伍恬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在她身后紧跟着一只浑身黝黑发亮、肌肉紧实的黑豹,肆意展示矫健的身姿。
半人高的野草随风涌动,伍恬跑得要断气了。口干舌燥四肢发软,脊椎到天灵盖仿佛连着一根绷紧的弓弦,被用力拉扯的余波震得头晕耳鸣,连带着胃里都一抽一抽的跟着疼。也许不用等黑豹解决,她自己就挂了。
“我真的没有”急支糖浆
话没说完,背后打来一疾风,伍恬慌忙之中转过身,对上一双泛着幽深冷光的琥珀瞳仁,登时大脑一片空白,被黑豹死死按在身下。
一人一兽对视,黑豹皮毛黝亮,浓密紧实,胡须像钢针又粗又硬,鼻子上的黑色纹路都清晰可见,琥珀瞳仁半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此时此刻,凶残的美洲野兽距离她只有零点零几公分。
伍恬浑身僵硬的像一块棺材板。
黑豹低下头颅,口吐人言“跑,你继续跑。”
伍恬吓崩了。
黑豹带着倒刺的猩舌掠过鼻尖,犬牙森白,冲她张开血盆大口。
“不跑了不跑了真的不跑了”
盛夏午后,狭小的客厅闷热的像蒸笼,老式落地扇兀自转动,因为年头久了,转头的时候总是发出咔的一声。
逼仄的棕皮沙发里蜷缩着一个瘦弱的少女,少女双目紧闭,呼吸急促,头部小幅度颤抖,好像沉浸在可怕的梦魇当中。梦中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少女像是被案板上的鱼猛地弹起,尖叫着从沙发上栽倒在地。
“啊啊啊不跑了呜”
伍恬还沉浸在即将被黑豹咬断喉咙的噩梦中,迷迷糊糊哭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眼前没有草原,没有烈日,也没有会说人话的黑豹。
伍恬捂着胸口心有余悸,梦境太真实,差点没吓死
两只眼睛又痛又胀,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在噬咬,她抬起软绵绵手腕揉眼,痛的嘶一声。
抬起手背湿濡濡一片。
不是吧,居然吓哭了,还哭得这么惨
伍恬第一反应就是要去卫生间洗把脸,眼睛这么疼,肯定肿了。结果她刚动一下,屁股底下传来咔嚓一声玻璃脆响,她疑惑地从身下摸出一面碎花边小镜子。
那镜子从中间像闪电一样裂开一道纹路,然而伍恬根本就无暇思考她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个充满了年代气息的镜子,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镜子中照应出的人影上。
镜子里映出来的是一张陌生少女的脸,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鼻尖通红,嘴唇缺水性起皮,脸上泪痕未干,碎发三三两两黏在脸上,勉强能看出清秀的模样,只是
这谁啊
镜子里的小姑娘对着她惊讶震惊,伍恬倒吸一口冷气。
她瞠目结舌地从镜子前抬起头环顾四周,朴实简洁的墙壁,老旧棕皮沙发,机械转动的坐地扇,古朴的挂壁吊钟以及,手中破碎的镜子
空气闷热,女孩身上溢满了细小的汗珠,仿佛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潮气。伍恬抿了抿唇,镜子里的女孩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
三伏天,可她却如坠冰窟。
这不是她家,镜子里的人,也不是她。
墙上的挂历吊钟规律摆动,一切在这沉闷的午后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嗒、嗒、嗒。
“恶作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