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温夕意还没来得及带着油画逃跑,男人站在她身后弯腰俯身,单手抄在裤兜里,视线已经投落在画上。
“没什么。”小姑娘慌乱地将画笔搁在纸巾上,溅出几滴油墨,“我就随便画画学长,你别看。”
沈致京轻轻地“嗯”了声,认真评价,“画的不错。”
油画还没画完,却大致能够看出来画的构架。
这是一幅开阔的风景画,画的正是面前的顶楼,空旷的苍穹之上飘着几朵纤弱的云丝。寥寥几笔淡墨,勾勒出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他目光望向远方,只留下峻拔的背影。
不用动脑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小姑娘正在画他。
而且被他抓了个正着,很是心虚。
“我说。”他抬了抬眸,视线从画上转移到她的脸上,“画的挺不错。”
温夕意耳朵尖发烫,她愣了几秒,“哦,谢谢。”
顶楼之上有风拂过,飘着木质味和淡淡的松香。
他散漫的目光注视着,仅仅是寡淡的一瞥,让人感觉没由来的压迫和紧张
。
“”
温夕意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任凭男人的笑意刮过耳边。
沈致京突然靠近了些“抬一下头。”
小姑娘一头雾水,但还是转过头抬脸看他。
男人轻轻笑了笑,喉结滑动一阵,“颜料画到鼻子上去了啊。”
“小画家。”
见这姑娘停在门口,盯着医院的大门进退两难。
贺言启也挺着急的。
“进去啊。”
贺言启推了推她,“怕什么,来都来了。”
贺言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就是个老母亲操心的命。
沈致京一身傲骨,温夕意何尝不是。
虽然她看上去挺单纯的,但是贺言启清楚,她在关键时刻很理智很清醒,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原则。
所以才导致两个人这么多的误会和纠结。
贺言启想到了自己未完成的摄影作品,也是一直以来他恳求温夕意参演的。
他为这个作品制订的主题是油画少女。
对于温夕意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这样的韧劲,是再好的演员也表现不出来的。
就算能演出来,也找不到和温夕意外形相似的。
温夕意抬手,正准备敲门。
指骨还没轻轻叩上门。
烟味很熟悉,不出意外的话,沈致京就在里面。
小姑娘抿了抿唇。她迟疑了一下,缩回手。
贺言启挠了挠头“怎么又不敲了。”
天啊,急死人了。
温夕意张了张口,还没说出一个字。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白炽灯头落他的阴影,将她包裹着。
他身材颀长,额间落了些碎发,眼皮因眯起而压折很窄,长长的睫羽垂下,压住眼底波澜涌动。
“囡囡。”
温夕意屏住呼吸,下意识抬头看。
接着,后退一步。
她已经很久没听见他这样叫过她,唤她的小名。
贺言启在一旁看得直啧嘴。
按照他和沈致京的原先的考虑,是要等到温夕意主动来敲门找他的。
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