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耳旁敲锣打鼓奏乐鸣笛, 耳膜开始嗡嗡作响。山川在眼前轰然倒塌,河流在眼前寂然干涸, 一切的一切都凝作他仿若近在咫尺的脸蛋。
池黎黎被这样的乔时吓了一跳, 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刚想移开视线避免同他对视,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她的身子僵了下“干什么”
他像是被她的声音从那濒临错乱的状态中唤醒了回来,突地松开攥住她手腕的右手, 话语软到像是有些低声下气“你在生气吗”
池黎黎忙不迭摇头, 嘟嘟囔囔道“哪能啊,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自然没有信她, 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了会儿后, 稍稍吐出口气来,像是想说话, 最后抿抿唇别开头, 只低声道“没有生气就好。”
池黎黎心脏如有擂鼓,生怕在这时候听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连忙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临时做的决定吗”
还有来图书馆是专程为了等她的吗
他望向她, 声音像是拨弄琴弦的手指“来找你之前到家的。”
知道她会在图书馆,知道她搬了新的住址同舅舅住在一起, 他还知道什么
池黎黎不认为乔时是从其他认识自己的人口中得知这一切的,因为乔时根本就是个不爱与人来往的性格, 在这个城市里, 他除了同她熟悉一点, 大概就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更别说他这次还一走便走了两年。
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猜测像是能下一秒便泄了洪般脱口而出,可她压根无法开口问他。
“你现在住在哪里,你”话出口突然觉得这个话题似乎比之前的还要糟糕,她懊恼地将后半段吞回腹中。
乔时似是并不觉得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他的眼里没太多情绪起伏,像是不太在意“住我爸爸家。”
顿了会儿后,他低着声音道“你进去吧。”
谈话就此终结,回了房间以后,池黎黎的心脏却仍旧承受着有如千斤重的压力,她总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远处手边天际脚底,皆是黑暗,可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叫她在这片摸不着东西南北的地方摸着了一个把手。那是门上的把手,仿佛拧开以后,便能踏足一个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
她的心情刚恢复了平静,便又变得恼火了起来,呵,这个所谓的“新世界”,可是将近两年没有联系她。不联系抽不出空亲自回来,可是手机呢,电话呢再不济,书信也行吧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拍拍屁股一走走两年,还在回来后站到她面前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她她才不吃这一套
池黎黎洗澡的时候气呼呼地将湿漉漉的浴巾一把拍到头上,然后愤愤然地睁着双被浴巾遮住视线的双眼想。
两秒钟后,她忍不住将浴巾从头发上摘了下来,有些沮丧地蹲到地上,光溜溜的身子就像个被遗弃到垃圾堆的雪白小奶狗,看着惨兮兮的。
更惨的是
她好像还真的挺吃这一套。
就算没有人提醒,她也能知道自己的脸蛋自和乔时接触以后便一直处于滚烫灼热的状态中,再加上他仿佛刻意又仿若无心说的话,她就算不胡思乱想都很困难。
池黎黎气得直咬牙,将浴巾拧成团麻花泄气。
那可是个未成年那可是个任务对象争点气吧
这天过后,离开学的日子便越发的近了,而乔时也的确在这段时间里面没有再出现过一次,到两人第二次见面时,已经是开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