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于这些京官们来说,只要没有人特意去举报,基本上就能成功地通过官员考核。
可是现在,这只督查队会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对京城的各个衙门进行突击检查,这就很让人头疼了。
许是为了杀鸡儆猴,前几日有两个在办公时间跑去听小曲儿的官员,据说被罚俸一年,今年的考评也直接定为了下等,目测是升迁无望了。
在此氛围之下,人人都不敢像从前一样,明目张胆地在办公时间内做些与职务无关的事情了。
向文昌见他们露出担忧的表情,便笑了笑,用流利的匈奴语说道“你们喝茶聊天的时候,用外文不就好了就当是去练习外文了。”
议员们这才笑着去了。
傍晚时分,朝臣下值之后,正是关系要好的官员们互相走动的好时候。
向文昌婉拒了邀请他去喝酒的同僚,笑了笑说“不、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从礼部后门出来,坐上马车之后,向文昌收起笑容,吩咐车夫“去韩府。”
韩歇虽是雍定朝的新贵大臣之一,但裴清殊这个皇帝并不像有些皇帝那般挥金如土,会动不动地就赏赐自己的宠臣一些大宅院。
韩歇现在居住的府邸,是一座三进的小院,看起来在京中再平凡不过。不过现在他府里只住着他和他妹妹两个和一些奴仆,倒也足够了。
向文昌进门之后,就见韩歇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难得露出一脸不悦的表情,脸色阴沉得吓人。
向文昌连忙跪了下来,主动认罪“属下办、办事不利,没有看好裴、裴钦辰,请殿下降罪。”
“废物”韩歇抓起手边的砚台,就朝向文昌丢了过去,“连个蠢蛋都看不好,本王要你有何用”
向文昌情急之下,用匈奴语答道“殿下,不是属下为自己开脱,而是属下真的没想到,裴钦辰竟然能有法子威胁到荣贵太妃。毕竟当年,他母妃那么厉害,都没有斗倒荣贵太妃啊”
“呵,果然,这个裴钦辰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或者说,是在叶氏死后,他就变了,还和我们玩起心眼来了。”韩歇捏紧拳头,骨骼咯咯作响,“可他还是太蠢了,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连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都不明白”
“是啊殿下,”向文昌附和道“既然有荣贵太妃这么好的资源,他就应该早些告诉我们,让四王母子都为我们所用才对啊怎么能因为和娴贵妃的私怨,就贸然出手呢他也不想想,万一事情败露了,会连累多少人”
“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本王迟早亲手废了他。”在人前向来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的韩歇,用一种极其冰冷的语调寒声说道“在此之前,先把他手里剩下的资源都挖过来。”
“是,殿下,属下一定尽力而为,绝不会再叫殿下失望”
“滚吧。”韩歇面无表情地说。
钦天监轮到公孙明到观星台上值夜这天,裴清殊让人带上一壶好酒和几样小菜,特意去观星台上找他。
“阿明,你还记得十八年前的今日,朕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的吗”
公孙明听了,突然抱着双臂,夸张地抖了一抖“皇上,您突然这么煽情做什么,臣怕。”
“哈哈哈,没什么,坐。”裴清殊说着,先在宫人摆好的酒桌旁坐下,“就是忽然想起了那时候,有些怀念罢了。”
经过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之后,裴清殊感觉许多人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管是后宫里的宋皇后、娴贵妃、甚至傅太后,还是他身边的股肱之臣傅煦、容漾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