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拳,严禾旭看向肩侧的鸟,鸟儿也歪着头看他,清澈的蓝眼睛里有着迷惑。
但很快,银羽鸟就将这迷惑扔到了一边,挥了挥翅膀,像是在告别。
严禾旭迟疑地伸手,挥了挥,语气不大确定道“再见”
银羽鸟长鸣一声,又去蹭了蹭乔青羽,这才从飞走了。
严禾旭这才明白乔青羽为什么将那两个翠虹果扣在他脑袋上。
是在替他表达歉意。
一时间,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将他从自怨自艾中拉出来的少年乔青羽,在漫天飞雪下笑得骄傲又夺目;
而此时静静站在这里的乔青羽,神色平静而淡漠、如高山上亘古不变的冰川,却又那么随意地护住了他。
少年的乔青羽和现在的乔青羽交替着出现在严禾旭的脑海中,年少时的谢意与现在的谢意交织在一起,严禾旭真心实意道“大师兄。”
“谢谢你。”
于是他就看到他那如高岭之花的大师兄,在原地僵硬了好一会儿,自乾坤袋里掏出了一个丹药瓶,喃喃自语,“被鸟啄两下,也能啄坏脑子吗”
严禾旭“大师兄”
另一边,银羽鸟带着果子飞进了一个狭小的沟壑,将上面掩饰的杂草叼开,露出了一个灰白色的蛋。
那个颜色非常黯淡,蛋壳上还有细碎的纹裂,自这些裂缝中,氤氲出浅浅的黑。
银羽鸟忧虑地叫了一声,先将翠虹果取下扔到一边,然后用长喙将紫灵果戳碎,透亮的、散发着浓郁灵气的汁液落在灰白色的蛋上,并向那些裂缝处流动。
在这些汁液的映衬下,这颗蛋似乎不是那么黯淡了。
“啾啾。”
银羽鸟将翅膀完全舒展开来,整个鸟都盖在那枚蛋上,暗暗祈祷。
一定、一定要成功孵化啊。
是夜。
烛火随着风摇晃,陷入熟睡的严禾旭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乔青羽盯着手中的白纸,上面整整齐齐的写着三个名字,和一个代号。
乔青羽,洛向阳,严禾旭,道侣。
这个道侣,自然指的是路绍远藏在山下的道侣。
这四个人,有的是在未来那个梦境里占据重要角色的,如他、洛向阳、道侣;
有的是现在被路绍远努力讨好的,如严禾旭。
他们四个,对路绍远来说,很可能是特殊的。
那么让他们讨厌路绍远,自然是乔青羽现在希望看到的。
但是,首先他是不可能表现出讨厌路绍远的,起码现在不能。
严禾旭本就是因为讨厌路绍远,所以才被路绍远关注的,可以先排除了。
那么就只剩下洛向阳和道侣,道侣目前还在山下,能不能找到、找到之后怎么策划他反水等等,还没有个头绪,暂时也可以先排除了。
就只剩下了洛向阳。
就严禾旭回来向他诉述的那些,洛向阳和路绍远明显起了隔阂,但从隔阂到反目再到痛恨,明显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他不能就等着他们顺其自然,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必须再添一把火。
选谁好呢
一张张熟悉的脸自乔青羽脑海中闪过,他倏地笑了。
有什么区别吗
大家对路绍远的态度都差不多,喜欢、亲近、袒护。
虽然很可能接触并不多。
但面对路绍远的时候,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乔青羽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