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买回宅子,我也不会成了个贪得无厌”
猛灌了口酒,钱狱头摇头,神色里渐渐有哀伤浮起,看苏钰也跟着摇了摇头,像是找到了知音,竹筒到豆子似的拉着他不停抱怨。
“能进了朝廷效力,我想你爹娘泉下有知也定会觉得欣慰的。”
沉着脸拍了拍钱狱头的肩,苏钰轻叹一声,靠回了栅栏上“你看我锦衣玉食长大,现在还不是成为了阶下囚。”
“苏老弟说得对,我现在确实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钱大哥能这样想就对了”
“以后你苏钰就是我兄弟,虽不能救你出牢房,你在牢里需要点什么尽管找我,我一定尽力给你办。”
“那就多谢钱大哥了,昨夜我还在发愁身上已经空无一物,以后在牢里得怎么办呢
。”
钱狱头目光一闪,咧着嘴嘿嘿一笑“要啥钱,我们是兄弟。”说着哥两好似地拍了拍他的肩。
直到快到放饭的时辰,钱狱头才起身拍了拍屁股,与苏钰告别之后哼着小曲走远了。
苏钰还是就着靠坐在栅栏上的姿势看着他走远,经过程家的牢房时,栅栏处突然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
“官爷,求您给我儿子请个大夫,这是银票。”
“银票”走着的步伐一顿,钱狱头一把夺过,敷衍地说了句“等着”人就离开了牢房。
被逼无奈我看是乐在其中才对
冷笑着瘪了眼通道的尽头,苏钰捡起脚边刻意留下的卤肉,转身招呼着苏清腾“这里还有卤肉,你们拿着和隔壁的何家哥哥们一起吃。”
这几日,比起大人们的浑浑噩噩,反倒是孩子们恢复了以往的单纯,何家的两个孙子甚至和苏清腾两兄弟成了朋友。
四人现在最爱的事就是聚在一起听苏钰讲故事。
“知道了三爷爷”
苏清嘉乖巧的应声,完全熟悉了牢房的他没几步就窜到了苏钰身边,接过纸包后又笑着跑远了。
还是孩子们心思单纯
“苏三叔跟这钱狱头是旧识”
不知何时又挪到了栅栏旁的何志远又忽地开口。
“不是。”苏钰答,
“那侄儿可真是佩服三叔,几日功夫就能让狱头跟您称兄道弟。”
“刚才你就是在琢磨这事”
“没错,我这性子太过迂腐,身子又单薄,以后若真是成了庶民,还不知该怎么养活家里的人呢。”
这话苏钰没法回,只是深深看了眼陷入烦恼的何志远,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要脸很简单,可一直要脸却很难。”
“苏三叔”
“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说再多你都不会记下。”
漫长的流放之路那才是真正考验人性的时候。
结束了这场“表演”苏钰揉着脸颊,移动到了苏泰和身边喊了声“爹。”
“累了就休息会吧”
拍了拍身边的干草,苏泰和说道,等苏钰躺了下去,才在心里叹了口气,用大氅盖住了他疲惫的身体。
“三弟,真的累了”
“让他休息会吧”
耳边传来
两个哥哥的叹气声,就像是带着音符的曲调似的,渐渐催眠着他的神经。
滴酒不沾的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身体像是躺在柔软的棉花上,忽上忽下,脑中也在一圈一圈打着转。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