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天不假年,夺去了他最最敬爱的皇玛法。
而今听他这么一说,果断皱眉。如小时候一样,非逼着他呸了两口,道了两句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方才满意离去。
如孩子般澄澈的眼神看得雍正心下一暖,略得意地道“苏培盛,你瞧着没永瑛那孩子啊,就是像朕。”
“瞧这不重皇位重亲情的架势,跟朕当年如出一辙。”
可惜他再如何感叹,也听不到苏培盛那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说奴才瞧见了,皇上说的对。
他亲手出来的苏小盛朗声回答“启禀皇上,苏公公还在养病中。承蒙皇恩浩荡,已经颇有好转。想来不日便能回到宫中,继续伺候皇上。”
雍正微微点头,眸光中满是期盼。
然而,即便他前后派出了数名太医,御药房中一应贵重药材,任由随意取用。也到底还是没能留住苏培盛这个从小就一直跟在他身侧,兢兢业业伺候了他一辈子的大太监。
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刻,帝王双眼都闭了闭。
接连几日,心中都有些怏怏。
可把永瑛给担忧的,连毓庆宫中还在孕吐的太孙妃都顾不上了。只每日里殷勤伺候,想着法子的哄自家皇玛法开心。
连堂堂一国太孙的颜面都不要了。
惹雍正批评不已。
永瑛却只笑“什么尊严体面的,哪有皇玛法您的身心健康重要只要您好好的,别说这养心殿中几个奴才,便是让全天下一同看孙儿的笑话又如何呢”
“孙儿并不以为耻,反而荣幸之至,打心眼里愿意。”
雍正一直以为,在教养子嗣方面,自己拍马也赶不上先帝。前前后后一共十个皇子,嫡子弘晖与八子福慧倒是可堪造就。
偏偏双双幼殇。
长到成年这几个,弘历早年看着尚可,实际多观察一下才知道绣花枕头一包草,最是个不堪大用的。
弘昼虽然有几分通透,却立志做咸鱼。还是个文明大清的耙耳朵,一辈子被福晋拿捏着。
弘时
弘时更是只想一想,就让他心气翻涌。
皇阿玛一生文治武功,所教养的子嗣也都各有其才,所以晚年才有那么轰轰烈烈的九子夺嫡。到了他这儿可好,连个可堪造就的继承人都选不出来。
只能舍弃了儿子辈,往孙子辈上培养。
这简直就是雍正一生之痛。
可现在瞧瞧,有孙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雍正笑,到底抖擞起精神来。继续上朝听政,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见他如此,永瑛才算悄然放了心。
继续协助他处理政务,帮忙分担。但有闲暇,便回毓庆宫陪婉莹。张罗着让厨下给她整治更好,更合胃口的饭菜。
熟读孕期相关宜忌,给她腹中胎儿弹琴练诗,陶冶情操。
从小,他就看自家阿玛这么做,接受起来毫无挂碍,做起来也如行云流水。
倒是李嬷嬷欢喜之余,又不免担忧。
唯恐将来太孙纳妾纳妃,整个毓庆宫都装不下各路佳丽。而太孙妃却沉浸在此刻温情中,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于是愤恨,嫉妒,觉得是别的狐媚子勾走了太孙。层出不穷的小手段使出来,把最后一点优势也折腾殆尽。
每每欲言又止,想劝自家主子多留点心眼。
可事实上,打从做了这太孙妃开始,婉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将来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