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半腐烂的尸体,有老人,有小孩,更多的是成年人。地上那一滩滩的黑色液体随处可见,如果这个世界有颜色,那眼前一定是遍地的血红色。
婷玉打量眼前的一切,荒凉,死一般的寂静,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的舒适。
听惯了生离死别的痛哭,看惯血肉模糊的场面,体内那颗温暖跳动的心似乎逐渐变得冷硬。
她继续往前走,看到一堆堆的火,看到摇晃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麻木的面庞,和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活着的人静坐不动,像一座座雕塑似的。
街的尽头,有一位披散着黑长发的女子站在一辆车的车门旁。这是唯一能动的画面,秀发轻扬。仿佛心灵感应,女子蓦然回首嫣然一笑,向她伸出手。
“你来了。”
是苏杏,是十八岁那年的她,眉宇间的沧桑与青葱岁月的融合,让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诗经有言,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宛如一丝暖意滑入心湖。
婷玉微笑上前,握住她伸出的手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少华呢他不怕你被人抢走吗”
若在往日,刚才那一幕着实教人动心;搁到现在,那是直接被人抱走的份,招呼都不必打。
苏杏轻笑,“他在忙,你也在忙。”语气有点落寞。
说到忙,婷玉顿时全身乏力,意志消极懈怠。
“我是忙,是白忙,”手握紧,她的眼里露出从未有过的沮丧,“不管怎么做,那些病毒总是跑快一步我们怎么也追不上。我每天都跟自己说或许这次能行,这次能行”
结果徒劳无益,每次研制出含有抗体的血清制剂和疫苗时,新病毒又悄然登场。屡次白忙活,让政府高层意见多多,对她与林氏机构的能力表示怀疑。
专业方面的问题她们会努力克服,可外行人的强行干涉令人烦躁不安。
“苏苏,我这次真的不行了。”真的,她很想让自己歇歇。
苏杏看着她,眉眼弯弯的,“不是你不行,是人类不行了。”
“什么”婷玉愕然。
“以前是人杀人,如今是天杀人。人类不行了,你看”苏杏示意她眺望前方。
只见前边的公路缓缓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名年轻女性,她天真烂漫地左顾右盼,仿佛在和闺蜜团逛商场。
走着走着,她那花骨朵儿似的脸庞青筋蔓延,充血的眼球,把她眼里的天真烂漫化成一脸狰狞。
婷玉心惊,正要转身把好友带离险境,冷不防身后被人一推,正面迎上那张带有嗜血兴奋的脸
嚯身子一个剧烈抖晃,把婷玉从梦中晃醒。她瞪着前方一脸惊愕之色,久久回不过神来。
“如大夫如大夫”旁边有人关切轻唤。
“诶”婷玉这才逐渐回神,左右看看,“这是哪里”
“车上,就快回到基地了。”身边的助手小董笑说,“如大夫做噩梦了吧”
“呵呵,好像是。”婷玉微笑,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如大夫是担心调动的事”助手问,“其实我觉得,调到齐教授那边研制基因改善更为符合时代发展。不管病毒怎么变,基因变强才是最重要的,有抵抗力嘛。”
今天开会,政府部门插手干预,接纳齐院长的建议和林氏生物研究所分家,分成两个部门进行各自的研究。
齐院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