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措辞谨慎，“陈律师传真过来的，这是根据太太的意思草拟的一份，让你过目一下。如果有什么细则需要修改，他随时配合您改好。”
男人眉骨仿佛跟着这句话跳动了一下。
“根据太太的意思”
穆季扬按在桌面上的手，仿佛下一秒就想将这份文件扔进碎纸机。
她还真是好样的。
中午跟他提完离婚，下午就让律师将合同做好发过来。
仿佛只要他同意，今天可以立刻办完所有手续。
赵禾等了一刻没听到什么指示，默默退后了两步，准备从书房出去。
“等等。”穆季扬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比他想得要平静许多，“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婚吗”
赵禾“”
他平时只负责打理穆季扬的工作相关，毕竟他也没有那么多私人事务。
至于他跟苏漾之间，对赵禾来说，只知道两人一直挺配合。
因为自己但凡跟苏漾那边团队沟通什么，太太总能协调出时间来，从来没有过什么怨言。
除了，前不久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老板一巴掌。
赵禾在心里仔细思索了一下，还是不太敢提那一巴掌。
哪怕就是在那一巴掌后，老板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赵禾忽然想起自己最近看微博看到的一些消息。
他语气温温的解释，“是这样的，太太跟您结婚以来，在网上受到了很多非议，大家都不看好，而且认为太太是耍心机嫁给您，目的不纯，也配不上您。”
穆季扬低垂着眸，望着那份他极力克制才没有扔到的离婚协议。
赵禾的声音还在继续，“其实我觉得太太的为人，并不像是网上说的那么过分。所以我想，她被误解太多，可能还是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吧。这个是可以理解的。”
对于苏漾在网上遭到的那些骂声，赵禾比穆季扬知道得稍微多一点。
因为刚开始赵禾还会留意一下太太的动向，但后来见老板没有知道的兴趣，他便也不多看。
到最近下载了微博，他才发现太太承受的舆论压力不小。
网上的键盘侠可真不是一般的多。
换做是自己都不一定能心态不受影响。
“是吗”男人清冷入骨的声音再度响起，“就这”
赵禾“”
这已经需要很强大的心脏了。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像您这么对旁人的言论刀枪不入的啊。
“就为这点事要离婚，她早干什么去了”穆季扬一声讥诮的冷笑，桌面上的大掌紧握成拳。
要说她耍心机嫁给他，也不一定就是假话。
当初穆季扬自己也这么想过。
苏家当初的经营状况，一度在接近破产的边缘。
苏漾在这个时候被爷爷指定成他的未婚妻，两家联姻，目的再明确不过。
她的心机全用在了对爷爷的身上。
逼到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当初她就接受不了这桩婚姻带来的舆论压力，她大可以不结这个婚。
即便是婚后改变主意，她当初也随时都能提离婚。
但苏漾没有。
“大概是因为，太太原本绝望的内心，在最近又重新看到了一点希望吧。”赵禾试探着猜测。
抬眼看到穆季扬一脸等着他继续说的表情。
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