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柳瑟瑟的屋里传来响动,枝儿躺在床上撑起身子,往窗外的方向看了眼,透过窗户依稀可见柳瑟瑟房间内点燃的烛灯。今儿晚上柳瑟瑟离开侯府,至于她的去处,就连柳瑟瑟自己都不知道。
枝儿辗转反侧,她侧耳听隔壁初云那边的动静,却是没有半点声响,到了如今整个人还能睡得死死的,似乎决定留在侯府后她心态都轻松不少。
初云和其他人想的不同,她不担心往后嫡夫人对她下手,她能在芙姨娘手上活下来,只要往后自己不作死,主母绝对能容得下她。若不然妾室管家剩下的女人活得好好的,反倒正室夫人管家,府里人接二连三出事,说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唯独枝儿选择不同的路,不过路都是自己选的,要怪最后也只能怪自己。娇芙也没将枝儿放在心上,等到了侯府要烦的也不是她,定下离京的日子,她安排好路上所需,一行人启程回渝州了。
宣和帝安排肃王亲自送赵郁,娇芙坐在马车内并未出现,赵郁与肃王并骑在马车侧边,依稀还能听见赵郁在与肃王说场面话。
“原来以为恩伯侯能多留段时日,好歹参加完本王婚宴再回渝州。”肃王眉眼间噙着笑,如今正是他春风得意时,几位王爷中他首屈一指,宣和帝松口欲册立太子,朝中亦是他呼声最高。
哪怕裴之明不站在他这边,在其他人眼里他们都是翁婿关系,没了这块大石头挡在前头,肃王是睁眼就能瞧见这条康庄大路。只可惜他尚未笼络住赵家,可好在赵家并不是留在京城,待他掌控住京城局势,再与赵家交好亦不迟。
赵郁缓缓抬起下颌,狭长的眼睛里犹如死水波澜不惊,他嗓音暗哑地道“我若留在京城,王爷也不定真的开心,还是不破坏王爷好心情。”
闻言,肃王扫了眼赵郁,他策马在赵郁右侧,只能瞧见他半边脸,依旧是冰冷阴沉,与往常无异。
他笑问道“恩伯侯还是对筠儿落水一事耿耿于怀女人家的事何必牵扯到男人的关系,筠儿是任性了些,我在这里
替她给侯爷赔不是。”
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娇芙,可肃王却只同赵郁赔不是,说到底他并未将娇芙放在眼里,甚至于让裴筠说利用娇芙就利用娇芙,倘若此事没有将赵郁掺和其中,他想要娶裴之明的女儿哪有这么简单
“娇娇你意下如何”赵郁转头看向马车,故意问向娇芙。细蓝色窗帘布遮盖的掩饰,不过他知道里面的人定然听见他们外头的谈话。
肃王忍不住面色一沉,他在同赵郁赔不是,可不是区区妾室,可是他话已经说出口又不能反驳,免得显得他毫无诚意。
既然赵郁要替她出头,娇芙可没拒绝的道理,哪怕她说错话也有赵郁兜着,娇芙自然是肆无忌惮。
她懒懒地接话道“肃王说裴姑娘任性,确实说得没错。不过上回好在是在妾身面前任性,换做其他人,怕不是肃王轻描淡写的一句赔不是能抹平的。”满腹的委屈都化作这番话,可惜不能当着裴筠的面说。
“呵。”肃王惨遭落面,不由得斜眸冷笑,“恩伯侯居然会让女人插嘴,倒是让本王刮目相待。”
赵郁似是没听见他的讽刺,声音沉沉的回道“王爷不也纡尊降贵的替女人道歉我家这位小性子惯了,心里藏不得委屈,肚子里有话说话,王爷莫要见怪。”
“恩伯侯好福气,可本王可是听说父皇有意将朝阳郡主赐予恩伯侯,这事侯爷可知”肃王见赵郁护着娇芙,便故意在两人面前添堵,如今好又有何用等真娶了朝阳郡主,赵家的好日子可还在后头等着。
朝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