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芙缓缓放下车帘坐好,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渝州如今怕是除京城外最富饶繁华之地。不过这话不能乱说,她看了眼同样挑着车帘往外看,又把脑袋缩回来的连翘,恰好连翘也往她这边看,两人默契的并未提起这一路景象,更加对渝州绝口不提。
只是娇芙又问了罗婶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问得最多的就是谁家美食出名,又有哪些东西大家都爱吃,其中偶尔夹杂些有关京城夫人贵女们间兴起的东西。
不多时就到了新宅大门,门匾上挂着的赫然是恩伯侯府四字,娇芙乍一瞥见这几字,脚步微顿,瞧了眼罗婶才
惊觉自己并未走错地儿,好像赵郁是有被封侯这回事,不过在渝州众人都尊他一声三爷,倒是鲜少有人提恩伯侯三字,渐渐的倒是有不少人忘记这事,娇芙就是其中之一。
大门处奴仆站了一排排,老实地微垂着头,神色恭敬,他们瞧见从马车下来的只有娇芙一人,并不见赵郁,好几人互相对视,似乎才晓得赵郁没同娇芙进新府。
娇芙扫了眼目光落在最前头站的人身上,这人一身墨蓝色冬衣,身形消瘦、白脸淡眉,张口就是尖细的声音“你们是何人怎么不见侯爷回府”特别明显的公鸭嗓。
娇芙眼底闪过诧异,果然还是她太天真。
罗婶跟她说新宅管家姓穆名德恩,她没想到穆德恩居然是太监。娇芙见罗婶看到穆德恩并不意外,便知大抵又触及到自己盲区,大家普遍默认皇帝赐下来的主事是太监,是以不会特地强调。这也难怪罗婶先前提了句,穆管家从宫里出来。
可这话也给了娇芙提醒,既然罗婶提到的是穆管家,而不是穆公公,便是赵郁对这些人不用太客气。哪怕对方是皇帝赐下来的人,但既然赏赐给赵郁,他们若做得不好,没说赵郁不能闹翻脸,况且这回赵郁进京不只是面圣,京城里的人用到赵郁的地方多得是。
既然要仗赵郁的势做宠妾,没道理娇芙在门口就让人赶出去,况且这摆明着就是故意为难,她就不信他们知道今儿赵郁会回侯府,不知道他身边还跟着颇得他宠爱的妾室,再不济也得认识她身后挂有赵家特有标识的马车。
罗婶在旁边欲提醒娇芙,结果刚转头就见她面色如霜,双眸冷冽,嗓音清冷犹如冰泉,道“侯爷的行踪也是你们能过问的至于我们是什么人,马车上的字可认得还是说你不认识三爷的牌子”
赵郁得知她爱出府后,就特地给了她一面他的腰牌。这块腰牌特别好使,只要她想出去拿着他的腰牌随时都能出去,她拿出这块腰牌,等闲人都不敢招惹她。
其实赵郁这人一旦认准了谁,对谁是真的好,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塞你手里,哪怕你用不着,他都非得将这些东西交到你手里了才安心。
可他要不喜欢你,哪怕
你再好,再用真心捧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你一眼,他不喜欢你,于他而言真心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从前娇芙是后面那一种,不知何时她成为了前者,身上总有些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不过娇芙却并不自知。
哪怕是她将腰牌拿出来,她也并没觉得有多了不起,只当它是能证明他们是赵郁的人身份的东西,反倒是宋元宋珥两人看到这个腰牌眼底闪过震惊。
“什么三爷的牌子,杂家不晓得,既然不见侯爷,那就将侯府的大门了,将他们赶出去,等侯爷回府。”穆德恩的语调提高,便衬托得嗓子越发尖锐刺耳,却直接忽略掉后面赵家的马车,这明摆着是故意找麻烦,想在娇芙进府前给他们下马威。
不用娇芙吩咐,侯府那群奴仆准备将上前赶人,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