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我想吃糖。”七斤单手插围裙兜里,另外只手晃晃宋明好衣下摆。
宋明好对这个小胖墩有莫名好感, 本来要给姚祺年的十块钱,立马就改给了七斤,笑眯眯道“这是小婶给的压岁钱, 够买很多糖了。”
七斤先没接,抬眼皮偷偷瞧他小叔。
姚祺年摆摆手, 大方道“拿去吧。”
七斤开心接过, 却不忙着跑, 而是又晃晃宋明好下衣摆“小婶你蹲下来。”
宋明好依言蹲下。
下秒,七斤嘟嘴就往他小婶脸上亲了口, 别问他怎么知道,刚才他小叔也是这么往他小婶脸上亲的。
姚祺年笑骂了声兔崽子“长胆了,敢调戏我媳妇儿”
“你瞎说什么。”宋明好忍不住要锤他“七斤才多大点啊。”
姚祺年心道男人耍起流氓来可是不分年龄的,不过这话他没说, 而是道“媳妇儿,给两分钱买包烟呗。”
没错, 咱们的年娃子就是这么随性,有两万存款了,平常抽的还是两分钱一包的葵花牌香烟。
其实宋明好并没有克扣他,而是他不爱装钱,他去哪儿又爱把宋明好这个移动钱包带着,自然就随时随地管媳妇儿要钱。
不过年后他就要出远门了,还怪舍不得媳妇的。
“宋小好,你在家要好好的,等你男人回来。”
“花钱别省着,想买什么就买。”
“照顾好你爸,再顺带孝敬下我爸妈。”
“还有每天一定要想我。”
别人家的男同志要出远门了,都是女同志唠叨,她家倒好,宋明好收拾行李,姚祺年就跟在她后头碎碎念。
见宋明好嗯嗯啊啊的回应,他不满走过去,突然一招大鹏展翅,整个人扑到宋明好背上,嘴里大吼一声“呀嘿看招”
宋明好没防备,一下就被他扑到了床上。
“姚祺年”宋明好气得回头瞪他“你干什么啊”
姚祺年小了声,舔舔嘴,老实道“几把胀,想干。”
宋明好“”
初五一早,天还没亮,姚祺年就顶着风霜出门了,宋明好要骑自行车从他到乡里,姚祺年没让。
“在家好好睡觉,哥就不爱看哭哭啼啼搞分别。”
他不说还好,一说宋明好鼻子发酸,真有想掉泪的冲动了。
“看你,哥还没死呢。”姚祺年反手给她摸泪,又连亲两口,嘴里道“好了好了,谁哭谁就是老母猪,臭鳖虫,屎壳郎。”
“”
宋明好这下哭不出了。
姚祺年满意咧咧嘴,揉揉她脑袋道“哥走了。”
通往深圳的火车五天才有一趟,姚祺年早就打听清楚了,年初五这天下午两点,市区会有一趟火车停靠。
等他赶到时,火车也即将到点进站,买好车票在后车棚里等二十来分钟,随着一声气鸣响,姚祺年随人流蹬上南下火车。
这年月卧铺不好买,也贵,姚祺年买的是坐票,崭新的绿皮车,哐当哐当行驶极慢,据说要坐三天两夜才能到深圳。
火车上的时间极为漫长难熬,加上跟周围坐的人不熟悉,姚祺年多半时间都在睡觉,直到火车经过上海时,他身旁换掉一拨人。
眼下挨他坐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同志,剃小平头,身上披件军大衣,浓眉阔目,十分健谈,上火车不久就开始了高谈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