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嗯”了一声,转身对杨伦道“我将才的问题,你和白老师还没有回答我呢。”
“”
邓瑛坐直身子,牵住杨婉的手,“婉婉,别逼老师和子兮。”
杨婉没有回头,看着杨伦径直道“我不。”
说完反手握住邓瑛的手,“我要公义,盖过苍生疾苦的公义。”
杨伦听完她的话,一直没有出声。
良久,白焕才开口道“我在朝为官,一直奉行的是,若为大道,亲子亦可舍,你要的公义,我实难给,但作为老师”
他看向邓瑛,“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学生永不超生,我说过,去南京也好。符灵,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论你怎么选,你一直都是我和张展春最好的学生。”
杨婉打断白焕道
“可是你们还是没有回答我,会不会给他公义。”
杨伦忍不住道“婉儿,不得这般与阁老说话。”
杨婉抿了抿唇,“对不起白老师,是我失礼,不过”她说着垂头笑笑,“也没关系,你们不给我来给。”
杨伦道“胡说什么,你怎么给你”
白焕抬手打断杨伦,扶着邓瑛的床沿站起身,“好了,让他吃饭,吃了让他好好休息,我们走吧。”
白焕和杨伦走后,杨婉一直没有说话。
她舀了一碗饭递给邓瑛,然后也给自己添了一碗,用筷子轻轻地戳着,也不肯吃。
邓瑛端着碗,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吃,杨婉见他端着碗没动,这才道“哦,你吃嘛。”
邓瑛道“你怎么了。”
“我”
杨婉将碗放在膝上,“我不是很开心。”
“对不起。我没做好。”
杨婉摇了摇头,“与你无关,是我没控制住情绪。我明明知道,有些事,不管我怎么拼命也争不到,但我还是想去争,其实其实我因该再冷静一些,这样就不会对你的老师无礼,但我又没忍住”
她说着低头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啊邓瑛,该我道歉,我不该在当着你,对白老师和哥哥那样。”
邓瑛放下饭碗道“你说的,盖过苍生疾苦的公义,是什么”
“是评价,是对你的评价。”
她顿了顿,又添道是当世之人的喉舌,后世之人的笔墨。”
邓瑛抬起手,用中衣的袖子轻轻按了按杨婉的眼角。
“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当世与后世对我的评价,我只担心,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杨婉笑了笑,“你这十日都很听我的话,乖乖地在床上坐着,吃饭吃药都很自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邓瑛,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不会说什么,记着我说的,活了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没见过,你尽管作死,有我呢。”
邓瑛轻道“你到底有多大岁数。”
“二十一。”
杨婉垂下头,“但也像是活过头了。”
她说完端起碗筷递给邓瑛,“吃饭吧,吃了饭,你泡脚,我想写一会儿笔记。”
两人一道吃过饭,邓瑛坐在床边泡脚,杨婉则坐在书案前翻开了自己的笔记。
贞宁十四年秋,这本笔记足足记录两年半所发生全部史实,过于厚重,以至于从前的线装都坏了,如今她手上的这一本,是清波馆的工人重新帮她装订的。
杨婉翻到最新的一页,提笔写年月。
贞宁十四年八月底,离贞宁帝驾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