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进入冬月二十,陈之航回来了,小胖墩就回了陈家,不过经常晚上放学还是会和小包子一起回南山居吃晚饭,然后一起学习一个时辰才会由林进或大春送回去。
陈之般从江南给小包子和小丸子带回来许多礼物,吃、穿、用、玩一应俱全,基本上是小胖墩有什么,小包子就会有什么。江南的东西精巧又别致,兄妹俩都很是喜欢。
陈之航看到越来越红光满面的陈老爷子和又长高了一截并且学业大有长劲的儿子,很是感激江又梅和江家,当然还有孙先生。
腊月初一的早晨,小胖墩在碧水桥边等到了小包子,很是不舍地对他说,“我爹爹今天让我跟王先生告个假,明天我们全家要去省城金州。我锦表叔的儿子快满月了,我们要去吃酒。念兄弟,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到时住在我们金州的大宅子里。”他们家在金州府买了座大宅子,据说连买带装花了五千多两银子。
这个数字曾经让小包子咂舌了好几天。
小包子看到小胖墩不舍的样子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娘亲说了我们也会去金州府喝李叔叔儿子的满月酒,只不过会晚几天去。”
小胖墩听了才舒展眉头笑起来。
江又梅也准备过两天就让儿子去跟孙先生请几天假,领着他一起去金州府玩玩。他们三日出发,四日就能到,在江又有的宅子里休息一天,第二天正好赶上吃酒。江又有也花了五百多两银子在金州买了座宅子,虽说地方稍偏些。但还是三进宅院。
这天下午,冬日的阳光正好,虎娃没有跟着它娘进山。而是跟着狗崽、花花趴在南园里晒太阳,小夏抱着小丸子坐在它旁边玩闹着。点点则围着他们转着圈。
江又梅正领着万氏、周氏、春桃等人在房檐下织毛衣、织手套,李氏及孙莹莹也在这里跟着一起织。
金氏则坐在纺车前纺着线。除了金氏忙着低头纺线,偶尔会抬头笑笑,这些妇人们边织边高声说笑,愉快的笑声及狗吠声盘旋在南山居的上空。
江又梅上个月无意中听金氏说起自己原来在家时一直靠纺线卖线糊口,才知道自己家还藏着个纺线高手。正好她每年给那三只羊剪了的羊毛都存放着,便让宋老头去县城买了架纺车,让金氏把羊毛纺成线。又让人把线拿到县里的染坊染了色。
说起这个金氏也真是让人掬了一捧同情的泪。她一岁多母亲就死了,老爹娶了个后娘。后娘是个恶婆娘,她就当起了可怜的小白菜。两三岁就开始干活,七八岁开始赚钱养家。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常挨打,十四岁被继母偷着卖给一个无子的商人当妾。生了儿子后,被主母偷着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受尽父子两代的折磨。十年后老头死了,又被老头的儿媳偷着卖了。牙行里,正碰上江又梅买人。她便时来运转,来了南山居。
金氏刚来南山居的时候,那手就像树皮一样粗糙。三十多岁就像五六十岁的老太婆,一副苦菜花的面孔。到了南山居以后,才过上了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她觉得人该惜福,遇上了这么好的主家就该好好干活。所以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天天就是埋头苦干。以至于她都来了南山居一年多,江又梅才知道她竟然是纺线高手,又听她断断续续讲了些之前的事情。
江又梅几人听后都哭了,但她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似的,无波无浪。最后还笑着说了句。“谢谢大奶奶买了我,不然我真不知道好日子是这样的。”
连感激的话听起来都让人心酸。这金氏还真是煽情的高手。江又梅抹着泪花如是想。
金氏毛线纺得极好,又匀称。又松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