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钱钱”。
是的,她要挣很多钱,要爷爷奶奶和自己不再为钱困扰。
上大学起,她就想办法赚钱,当家教、端盘子、站柜台、当街发广告等等,连寒暑假都舍不得回乡。可惜在她上大二时她的家乡发生泥失流,他们家的房子靠在山边,被泥埋了起来,二老也双双离世。她捧着还没来得及寄出的给爷爷奶奶买的羊毛衣裤悲痛欲绝,后来随着她越来越有钱一次次的搬家几乎所有东西都换了,唯独这个装毛衣裤的邮包一直跟着她直到死。她常常自责,如果她能早点多挣些钱,给爷爷奶奶买套新房子,那么他们就不会遇难了。
她毕业后留在了她上大学的那座大都市,她无比勤奋地工作,甚至对挣钱、存钱有种近乎病态的执拗,为数不多的朋友都开玩笑说她是百年不遇的铁母鸡,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为了打拼,她没有时间谈恋爱,没有时间去旅游,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看网络,就是这种爱好大多也是利用上厕所或是睡前的时间进行的。她的同学、同事基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很多人还当了妈妈,可她依然孑然一身。
那天,她去参加一个同事的婚礼,在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几个女下属毫不留情的议论“你们注意到江又梅了吗,再精心打扮也掩盖不住老态,她的面部肌肉都往下挎了,特别是嘴角,看看,都这样了。”
隔门外顿时响起了一阵嘲讽的大笑声,江又梅就是看不到,也能想像出那个死八婆学她嘴巴的夸张样子。
“是啊,是啊,我也发现了,她眼角的皱纹又多了耶。”
“啧,啧,美人迟暮啊。”
“哼,天天想着往上爬,缺德事情做多了,费神费力的怎么能不老呢。只是没有老公、没有孩子,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挣那么多钱干嘛”
“你们说她有没有过男人呢不会真的是个老吧。”
“肯定是老,哪个男人想要她我有次偷听到楚明宇那帮男人谈论江又梅,说只要和那只铁母鸡呆在一起超过半小时,男性苛尔蒙都会停止分泌,不仅饭要少吃二两,连回家亲老婆的都没有。”
“话虽不好听,的确是这个理。”
哈哈,嘻嘻,
这就是当面极力讨好她的女下属
江又梅压制着雄雄烈火推开隔门,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吓傻了的女人,“没有素质的欧巴桑,今后议论人记得找个更隐秘的地方。”然后高贵而优雅地离去。
她在没人看见的小车里痛哭流涕,眼泪擦都擦不完,脚下使劲踩着油门,想着以后该怎样收拾那几个可恶的八婆,还有那个楚明宇,见到她眼睛都笑成一条缝的贱男人。突然轰隆一声,然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她躺在床上,看着小包子忙进忙出,帮她熬药煮粥,哄她吃药喝水。晚上上床睡觉,还拍着她的背嘴里哼哼着什么,想来应该是原主哄他睡觉唱的催眠曲吧。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个给他唱催眠曲的娘亲再也回不来了。
江又梅并没有接收原主的记忆,通过旁打侧敲小包子,她知道了原主也叫江又梅,今年二十岁,男人打猎时被群狼吃了,小包子是个遗腹子。
他们的生计仅靠着五亩田佃给别人收点租子,有时原主的母亲会偷偷地送点粮食来。
这个贫困的家还有五亩田真是令江又梅没想到,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五亩田是原主男人打了一头为害四邻、乱啃庄稼的大黑熊,李员外和赵地主联合给的赏银及卖黑熊的钱买的。只是终日打蛇终被咬,那个男人在打猎时被一群狼给吃得只剩几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