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没有太多的时候见面。
艾尼塔想。
他接受各种各样的指导,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却从来没有谁能告诉他,成为大祭司的继承者意味着什么,还有什么样的期待。
就好像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的先行者都不会在乎。
就好像所有族人都默认了,他天生就能学会承担一切使命,懂得如何守卫部族。
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到底要做什么
该如何做呢
最期望获得答案的人反应总是如此冷漠。
他们本该是最接近亲人的存在因为他们彼此都没有亲人。
在获知自己成为继承者的那一刻,艾尼塔曾有过美好的幻想。
其实他想要的不是太多,他甚至不需要眼前的这位在他做错的时候、像这样说胡话的时候大声骂醒他她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哪怕一声叹息也就够了。
好让他知道,自己至少不是在自言自语。
长长的、无比难堪的沉默中,艾尼塔的心一点一点底沉了下去。就在他打算放弃,用最尴尬僵硬的方式收场时,对面传来低低的一声叹息。
很轻,甚至比风语更轻。
“我很抱歉。”大祭司伸手,翅膀化作风,在他的头上轻拂一下,“我不知道我做得这么糟糕。”
“哎”
“所以别哭了。”
“”
“哎哎,怎么哭得更厉害了”
她赶紧再次抬手,将他眼角的泪水擦去,眼中是翼蛇少年从不曾见过的小心与不安。
她没再说什么,可这个动作却莫名地让艾尼塔放松了下来。
是了。
他想,大祭司虽然什么都没说,也从不主动做什么,但是她从来也不曾拒绝他们的要求。
她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艾尼塔恍然。
她比自己更笨拙。
可翼蛇少年不知道的是,对面的“大祭司”已经快内伤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面对双眼闪闪亮地望着自己、一脸期待的翼蛇少年,“大祭司”只觉得脑壳疼,哦,胃也疼。
不就是看了本日记么
怎么就变成了这种父子谈心、解决家庭内部矛盾的场面
她本来听着对面的倾诉,是觉得有点感慨
这大祭司就是个渣渣啊。
这小翼蛇看起来挺乖巧的,得被忽略成什么样才成了这么个幽怨的小可怜
看着对面泪花闪动的模样,她不知道怎么就有点心软。
其实,如果按照这个大祭司的人设,大概能回一句“哦,我知道了”就不错了。
不过林告诉自己,调戏之后变成这个场景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更何况把对面整哭了的责任里面,自己应该也有一半哦不,三分之一。
虽然目前她顶着别人的脸,但里子还是那个十分负责的大领主。
既然如此就要勇于承担责任,道个歉安慰一下什么的简直理所应当至于大祭司的人设
反正都崩得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即便如此,林还是选择吸取先前的教训,小心翼翼地控制住自己,没有说得太多,只是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