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和萧载差不多的身世,是曲逆侯陈平的曾孙,爵位跟他也没啥关系,两人一个烂漫一个浪子,倒是对了眼,显贵之后,整天结伴出游。
霍去病打小就是跟着卫青长大的,和母亲待在一起,三天饿九顿是寻常事,所以霍去病稍稍知事之后,就常来卫青这里吃饭。
俗话说得好,外甥是舅舅家的狗,吃饱摇摇尾巴就走。
小狗平日里都是高高兴兴地来,这次身后多了一个母亲,尾巴都不摇了,抿着嘴站在一旁。
卫少儿坐着,一见卫青进门,就急道“阿弟,皇后不让我进宫如今她做了皇后,你得了爵,大姐嫁得那么好,卫步卫广都在建章任事,一家子唯独我过得不好,我只是想嫁给陈掌,又不是要嫁给神仙”
卫青揉了揉眉心,霍去病站在边上用脚尖划拉地面,偶尔抬头瞥一眼舅舅的脸色。
卫青等卫少儿一通苦水诉完,才叹道“陈掌有妻子,上伺候公婆,下抚育子女,这么多年一丝错处也没有,你和陈掌出游,他夫人还为你们备餐食,何错之有,要被休弃”
卫少儿气恼道“我妹妹都做了皇后,我还给人做小我就算不要脸,她卫皇后”
话到底没说完,她也知道,自家一门显贵都靠了卫子夫。
霍去病忽然插嘴道“阿娘,你那不是做小,你又不是陈家妾,真算起来,你还是没出嫁的大姑娘。”
卫少儿差点给自家儿子气哭了。
她去找皇后说了两次,皇后就把她撵走,不许她进宫去,她到陈家闹了一场,陈掌平日那么讨好她,见她上门还是脸色难看,叫她离开,她哭了一场,见儿子偷偷摸摸往外走,问他说是去舅舅那儿,她才一下子想起了卫青。
卫青又想叹气了,他看着自家二姐,家里的几位姐姐里,二姐是最美貌的,小时候做奴婢,管事都舍不得打她,可先是叫那霍仲孺骗,再和陈掌纠缠不清,没看上过半个正经男人。
卫青问道“如今二姐做了皇后,也有不少人向你求亲,达官显贵不在少数,和那陈掌,真不能断了”
卫少儿哭着说道“我这辈子就认他一个男人。”
霍去病忽然清了清嗓子。
卫青一腔的无奈,气怒悲愤,都叫这突如其来的表存在感给噎住了。
卫少儿气得追着自家讨嫌儿子打。
卫青把霍去病护在身后,蹙眉斥道“够了陈掌浪荡久矣,他难道是真心爱慕你吗他要是真休弃了发妻来娶你,那才叫可怕。”
卫少儿没有闹出个结果,还想去求母亲,卫青把她往外撵,自从长兄去世,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如今在他府上休养,他是不会叫卫少儿来打搅的。
等到卫少儿哭天抹泪地走了,卫青往回走,就见霍去病坐在那儿吃糕饼果子,他按了按眉心,语气缓和道“这几天你看着你阿娘些,别叫她到处去折腾,也哄着些。”
霍去病摇摇头,“等她哭够了就不哭了,你要是哄着劝着,她闹得更凶。”
这就是宠出来的坏脾气,卫青也知道,当初母亲认为二姐美貌,必有个好前程,对她是很宠的,家里大姐贤良,三姐娴静,二姐最娇纵,如今年岁渐长,却真成了三姐妹里过得最差的一个。
霍去病吃了半盘子糕饼,只喝了两口茶就不喝了,放下杯盏,拉着卫青叫他讲讲打仗的事。
其实该讲的都讲了,但霍去病就是爱听,连带着军中那些大小事都听得津津有味,卫青看着他黑白分明